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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竟然是難得一見的馴服。
陸今翹了下唇角,轉身坐回辦公桌前,懶洋洋的靠進椅子裡。
“不用謝我,同意你出演林菀是因為你外形合適,但是如果短期內演技無法讓我滿意的話,我寧可違約,也不會用你的。”
傅南風眉梢微挑,方才的馴服立刻如青煙般消散,整張臉活色生香起來。
“陸總放心,我不會讓您多出一份違約金的。”
白決明提醒她:“南南,去拿你的包,我們該回去了。”
傅南風過去,陸今看著她伸手拿起包包,腕骨上手鐲璀璨,亮得刺眼。
傅南風拿了包要走,陸今提醒她:“你的手機。”他拉開抽屜,“自己拿。”
傅南風道了聲謝,過去拿被他塞裡面的手機,低頭的時候,清晰的看到他敞開的領口,男人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中間一條隱約的線悄悄沒入,瀰漫著無聲的性感。
傅南風掃了一眼馬上挪開,找到自己的手機,跟著白決明離開。
兩人一走,辦公室里就剩下劉秘書和陸今。
“那個人,怎麼進來的?”陸今問。
罵歸罵,但他知道公司的安保十分不錯,如果不是有什麼意外,外人絕對不可能進來。
劉秘書:“公司後台顯示他有預約,前台直接放他進來的。”
陸今:“有預約?和我的?”
劉秘書:“是的,就是和您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但的的確確顯示有預約,所以我沒敢硬攔。”
陸今翻開劇本,點頭,“叫人查一下什麼情況。”
“是。”
“下去吧。”
“是。”
離開陸今的辦公室,傅南風就一直提心弔膽的,她不怕陸今那個作逼,陸今的心思很好猜,但是莫名就是有些怯白決明,哪怕他連一句重話都沒向自己說過。
走到自己的車前,白決明看她一眼:“你連司機都沒帶?”
傅南風點頭。
男人的手遞到她面前,掌心朝上,“車鑰匙給我。”
傅南風面露疑惑,他道:“你的腳不能用力,怎麼踩剎車?”
她只好乖乖奉上車鑰匙。
白決明拉開車門把她送進去,自己坐進駕駛室。
打火,啟動,男人的手修長漂亮,和科技感十足的方向盤放在一起,有種強烈的反差刺激,讓人忍不住想像,他掌下冰冷堅硬的方向盤換成女人雪白細膩的肌膚。
傅南風正看得有些失神,被他突然的一句話嚇了一跳。
“以後缺人搭戲可以找我。”他說,“我可以從純觀眾的角度來提意見。”
他扭頭看著她,強調:“尤其是激情戲。”
☆、第8章
客廳里,到處都擺滿了落地鏡,燈光打下來,光芒璀璨,亮晶晶一片。
落地鏡的中心,是一張的柔軟的真皮沙發,沙發上兩人糾纏,姿勢曖昧,周圍的每一面鏡子都清清楚楚的映出沙發上的景象,各個角度,纖毫畢現,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是白決明的提議,曹導的運鏡很難捉摸,風格多變,定好的角度和鏡頭往往在拍攝過程中被他自己一次又一次推翻,最後的成果和最初的預想天差地別。
所以,誰也不知道曹導會如何打光,從什麼樣的角度拍攝,這就要求傅南風在演戲的時候務必使自己從任何角度都表現出最佳的美感。
周圍的鏡子就相當於鏡頭,將各個角度的她記錄下來,白決明一邊幫她搭戲,一邊通過鏡子觀察她。
傅南風曾擔心的問,這麼多鏡子,他能看得過來嗎?
白決明只是微微一笑,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我記憶力比較好。”
傅南風本來沒怎麼當回事,以為真的只是傳統意義上的記憶力比較好,誰知道兩人一開始,她就意識到,白決明的記憶力比較好到底意味著什麼。
無數個不同的畫面同時映入他腦海,正常的動作在他眼中幾乎無限放慢,每一個細節都不會被放過,從表情到動作,從衣飾到燈光,甚至連她旗袍上細小的花紋都像是在電子顯微鏡下,無限放大。
李郁洲即使再不情願,也繼承了來自母方過人的藝術天賦,哪怕是和影視行業不沾邊的人格,也擁有這種與生俱來的,埋藏在血液中的審美情操。
第一遍激情戲過後,白決明讓她休息,自己拿了紙筆在沙發上寫寫畫畫,等她休息完,他把本子遞過來,傅南風差點看呆了。
學校里再負責,再專業的老師,也沒有他列出來的條目繁雜苛刻,大到台詞的把握,走路的姿態,小到眼波流轉的速度,低頭的角度,甚至手指翹起的高度,都給了嚴格的數據,簡直恨不得讓她拿著遊標卡尺量著演。
傅南風想告訴他,其實不需要這麼嚴格的,但白決明顯然是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脾氣。
在他的理解中,演技好分兩類,一種是天賦型選手,能與飾演角色共情,並將其表達出來,另一種是努力型選手,通過技巧的磨練詮釋劇中人的內心。
傅南風天生感情缺乏,很難入戲,被人詬病的點一直都是演技浮於表面,白決明是不指望她能產生共情了,只希望通過技巧的純屬運用,來掩飾感情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