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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點兒聲!大庭廣眾!”周景桉輕蹙著眉,有點兒緊張地轉頭看向沈思博。
沈思博乾脆直接停在了馬路中間,連帶著挽他胳膊的周景桉也被迫停住了,眨著眼睛一臉茫然和驚訝。
沈思博忽然向前傾,把嘴唇湊到了離周景桉耳朵很近的地方,說話時濕熱的水汽都撲進周景桉的耳道里:
“我愛你,周景桉,每一天。”
到了晚上,由於沈思博再三說現在情況特殊,很危險,所以兩人都沒出去,只是鎖好了門在公寓裡待著。
周景桉還是沒有寫報告的思路,就先大致整理了一下需要的資料,因為種類繁多,害怕搞混,所以一個文件一個文件地核對過去。
做這種重複性的工作時周景桉很容易犯困,看著滿屏已經爛熟於心的文件內容,很快就哈欠連天。
沈思博和周景桉在教職工宿舍里都無事可做,因為評教問題的壓力,也沒什麼休閒娛樂的興致,所以一早就洗漱完畢準備休息了。
大概九點左右,兩人剛躺上床關了燈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周景桉和沈思博瞬間警惕地對視了一下,全身僵硬不知所措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三下。
沈思博示意周景桉別開燈,兩人穿著睡衣光著腳,一前一後,小心地走到門口。
從兩人身前傳來的敲門聲清晰可辨,在黑暗中,像是敲在人心臟上一般。
沈思博想探頭去看看貓眼時,門外的人忽然說話了:
“周老師嗎?你快遞到了,門房放不下給您送上來了。”
周景桉聞言瞬間鬆了口氣,趕忙上前扒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沈思博,按亮了玄關的燈,把反鎖的門一圈圈打開:
“謝謝孫師傅,實在不好意思,我給忘了,麻煩您了!”周景桉一邊朝門口的人笑著,一邊把兩個半人高的大箱子搬進門來。
待孫師傅走了,周景桉把門關上,拿起玄關處放的美工刀便開始拆那個大一點的箱子。
沈思博還是心有餘悸,趕忙按住周景桉的手問:
“你確定這是你的快遞?什麼時候買的?不會是什麼整蠱包裹吧?”
周景桉被沈思博的過度反應逗笑了,無奈地笑著:
“我確定,今天中午同城下的單,包裝盒上的店名都對得上。客廳還有個剪刀,你幫我拆另一個吧。”
沈思博仍舊好奇,這麼大兩個箱子,裡面是什麼東西啊?
不過沈思博的那個快遞盒相對小一點,纏的膠帶也少,很快答案就揭曉了。
“瑜伽墊?”沈思博愣了一下,看著周景桉問:“你要運動?”
周景桉在拆的是個大件,裡面囉囉嗦嗦地裹著許多減震包裝紙。周景桉頭也沒抬一下,說:
“你再仔細看看,應該還有。”
沈思博把瑜伽墊先取出來了,底下果然還有東西,是一個卷腹輪和一條彈力帶。
周景桉邊拆邊說:“中午忽然發現你今天早上好像沒運動。想了想也是,你又不肯把我一個人放宿舍,我這兒也沒什麼運動用品,你怎麼運動?店家說買這三個就差不多了,需要配重的話用大桶的水就行。”
說完,周景桉也從地上站直了,那個更大的快遞箱子裡裝的是一個塑料椅子。
“這……”沈思博看著那把“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普通椅子,有點說不出話來。
周景桉把美工刀放回去,一邊小幅度地活動著腰,一邊解釋:
“學校宿舍只分給未婚的老師,默認是一個人住,所以餐桌的椅子也只配了一個。我最近要整理資料寫報告,一整天都坐在那裡,看你每次過來都沒地方坐,又灰溜溜地去坐沙發,所以……給你個黏人的機會。”
沈思博一動不動地看著周景桉,一言不發地聽完,只是抿著嘴巴在笑。甜意從嘴角眼底溢出來,純粹又濃烈。
周景桉看得出沈思博很開心,他也很開心,臉上的笑意有些收不住,看著沈思博拙劣地裝腔作勢:
“盯著我幹嘛?臉上有花?”
沈思博上前一步,張開兩臂攬住周景桉的腰,不由分說地微微偏頭湊上去,閉著眼睛濕漉漉地裹住周景桉的嘴唇吻他。
周景桉兩隻手臂搭在沈思博的肩膀上,嘴角仍在上翹,唇舌追逐間,不躲閃絲毫。
一吻結束,兩人在玄關處滿地的紙殼中擁抱。
沈思博把臉埋在周景桉頸側,聲音悶悶的:
“周景桉,你真好……”
抱了一會兒又說:“你說,以後我的生活得幸福成什麼樣呢?”
周景桉在沈思博耳邊輕輕地笑,用手錘了錘沈思博的肩膀,帶著笑意叫他別貧了。
兩人收拾好拆完快遞的紙箱垃圾,終於又重新關了燈,躺回床上睡覺。
藍色的窗簾很薄,夜晚窗外各種路燈與裝飾燈亮著,透進臥室里的光忽明忽暗地無聲切換。
正在運轉的空調亮著一個黃色的小光點,窗外時輕時重的車聲,混在空調送風的聲音里緩緩流淌。
沈思博在這些稍顯紛亂的聲音中嘗試入睡,意識開始有些模糊時,忽然聽到身邊的周景桉說話:
“沈思博。”
沈思博想“嗯”一聲的,但可能遲鈍了些,沒來得及,就聽周景桉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