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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錦伸手拍拍穆良的肩膀。上輩子她和封正朝的訂婚宴班得也很熱鬧,但日子訂婚那天的日子並不是這一天,任老太太在上輩子也沒鬧出過這樣的事情來。往前再追溯追溯,穆良上輩子懷孕後也沒回來小住。
穆良的生命軌跡從她回娘家開始就上輩子不一樣了。就像穆辰和何曉春一樣,上輩子的何曉春可沒有這麼早就跟著穆辰去學校生活。
因為她這隻蝴蝶,把所有與她親近的人的命運都改變了。穆錦很茫然,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還是壞。
「姐,姐夫又不傻,今天咱爸都那麼敲打他了,你對他的態度也變了,他要是不想和你離婚他就一定會把這事兒安排得妥妥噹噹的。」
「但願吧。」穆良淡淡的道,她現在討厭任老婆子,對任新傑也難免遷怒,任新傑說的話她也不想去相信了。
那頭任新傑回到村里沒回家,徑直去了任老太太和任老頭居住的房子。
任老太太昨天在醫院打了三瓶吊針,今天早上已經大好了。任老頭一早上就起來給她煮了粥喝。中午她想喝掛麵湯,任老頭又給她煮了一碗細細碎碎的掛麵,裡面還放了切得碎碎的西紅柿和青菜葉子,還有一個打碎的雞蛋。
黃綠紅白的搭配甚是好看。任新傑來了,她抬起眼皮子往任新傑的後面看了一眼:「穆良又沒從娘家回來?」
任老太太把手裡的碗放在炕桌上:「新傑啊,不是媽說你媳婦兒,這都是結了婚的人了,咋能天天往娘家跑?以前和你到處賣貨那我就不說了,那咋也是幹活。但現在她懷著孕老往娘家跑不像話得很,外人知道了還不得編排咱家虧待兒媳婦兒了呢。」
任新傑看著任老太太:「沒虧待嗎?」
任老太太眼睛一橫:「咋就虧待了?不給她喝還是不給她吃了?要不然就是攆著她下地幹活了?咋的,說她幾句她就受不住了?但是當人兒媳婦兒當人媳婦兒的,哪個不被婆家說幾句的?咋了,千金大小姐啊?得捧著敬著供著是吧?當年你奶供著我了嗎?」
任新傑忽然想起小的時候。那時候任老太太還沒這麼不講理,但任老太太做活確實做得不細緻,他奶奶是個利索人看不慣任老太太經常說教。
後來他奶奶走了,任老太太自己當家了,於是就硬氣了起來,任老頭又是個有媳婦兒萬事足的男人。任老太太說什麼就是什麼,於是他家就成了任老太太的一言堂。
以前任新傑沒有仔細琢磨過,其實現在好好的想一想其實他媽媽說穆良的那些話,大部分都是照搬當年他奶奶罵他的話。
任新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媽,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姑娘誰家不是嬌養著長大的?你沒事兒就去找人家茬兒,人家娘家妹子訂親這樣的大事兒你都要鬧出點事兒來阻攔,媽你是咋想的?」
任老太太聽任新傑說起昨天吃冷油的事兒,眼神躲閃著不說話。
任新傑只覺得心好累:「媽,你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別鬧到我妻離子散?」
任老太太只覺得憑空一口大鍋扣在她頭上,她怎麼就鬧得任新傑妻離子散了:「任新傑,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鬧得你妻離子散了?」
「沒有嗎?」任新傑反問。
任老婆子抿著嘴不說話,如果站在她面前說這些話的人是穆良,那任老太太有千百句話反駁回去,但站在她面前的是任新傑,任老婆子就一句話都不能多說。
任老婆子早年生了四五個孩子,但養住了的只有任新傑一個,任新傑又有本事,以後等她和老頭子動不了了還得靠著這個兒子來養老,任老婆子實在是不敢把任新傑得罪狠了。
任老婆子太了解男人了,男人的底線低,只要踩在那條底線上不跨過去,很多時候男人對女人的行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只要一越過了那條線,那男人就會立馬翻臉無情,心比誰都硬。
她這是踢到任新傑的底線了?任老婆子有些後悔。但要讓她和穆良道歉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任老婆子抿著嘴巴不說話。
任新傑道:「我今天去我老丈人家,我老丈人說,要是真的不滿意穆良,就把這個婚離了,孩子生下來我們要要也行,我們不要啊正好他們穆家男丁少,姓穆也可以。」
「媽,我也是要臉的,昨天穆錦訂婚的日子我這個當姐夫的沒去,現在人家不一定怎麼編排我呢。媽,我也是要做人的。」
「現在你高興了沒?你兒子的家庭終於被你弄散了。」
任新傑說完這話就走了,在門口遇到了任老頭,父子倆對視一眼,任新傑動動嘴唇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對於任老頭這個爸爸,任新傑是怨恨的。因為他什麼都聽任老婆子的,明明很多時候只要他硬氣一點就能鎮住任老婆子的,但他偏偏選擇和稀泥,然後一步步地把任老婆子慣成了今天這幅樣子。
任新傑永遠也無法忘記他年少時因為不聽任老太太的話被任老婆子趕出家門自己蓋房子的時候的那種感覺。
只是有有時候人太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任新傑太想得到任老婆子的認可了。於是在他蓋了房子娶了媳婦兒後主動把自己的臉和媳婦兒的臉呈到任老婆子的眼前,任由任老太太作賤。
任老頭在任新傑走後進了房間,任老婆子一看到他滿心的憤慨總算找到宣洩地出口了,不等任老頭說話,他便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話,句句都是對穆良和穆家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