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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說:“凱瑞酒店。”
“夠遠的。”趙潛利索地設置了導航,側身幫他系安全帶,“哥,你身上怎麼總是這麼香。”
“用的是阿熾給我買的沐浴露。”陳霧告訴她答案。
趙潛有點恍然,眼前晃過初次見他的片段,穿了件能當被子的軍大衣,揣著袖筒,呆呆傻傻的。
沒有多少準備沒打草稿,趙潛就在這一刻,在車裡坦白了自己當初接近他的原因。
陳霧聽完說:“ 沒關係。”
趙潛咳嗽著捏捏後頸:“你不怪我對你別有用心?”
“不要亂用詞,談不上。”陳霧輕笑著抬下巴,“開車吧,潛潛。”
趙潛下意識照做,陳霧剛才有些許領導的壓迫感,能讓人想像他開會的樣子。
還是林科院的慧眼識珠。
趙潛在紅綠燈口給倫敦那位少爺發了信息,也不管時間差會不會打擾他學習。
報平安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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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目的地。
戴柯蹲在酒店樓下,伸了一根手指頭在地上畫圈,他比金秋那時候更瘦了,猶如風裡飄飄搖搖的一片殘葉。
陳霧一下車,戴柯就揚聲問道:“陳霧,你有錢嗎?”
“有一點。”陳霧踩著台階上來。
戴柯頭上兜著外套的帽子,帽子裡還有個棒球帽,他還是漂亮的,瓷器一般,被什麼抽空了生命氣息:“那你能不能借我?”
陳霧說:“可以借你。”
戴柯瞪大了黑寶石般的眼睛,都沒有猶豫,天底下還有這種人。
這種人,這樣的人,怎麼就沒……
“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談錢傷感情,錢可不能隨便借,不然你借出去的,你子孫都不一定能要回來。”戴柯撇著嘴說。
喝多了,邏輯還是清晰的,酒量很好。
陳霧左胳膊的石膏雖然拆了,還是不能使多大勁,趙潛把戴柯扛了起來,輕鬆得跟扛了包麵粉一樣。
“美女,你肱二頭肌好硬。”戴柯說,“練這麼拼,沒S曲線了哦。”
趙潛把他往車后座一丟。
“我吃飯的時候把牙套摳下來了,還沒戴呢,我趕緊戴上去,一天要夠二十二小時,為了一口整齊的牙齒,要整齊……”戴柯嘴上著急,牙套還在兜里揣著,他躺倒在座椅上面,脖子裡的十字架在一片青紫里晃動。
趙潛颯爽一笑,用陳霧聽不到的音量說:“帥哥,注意安全措施。”
戴柯也是笑著的:“謝謝美女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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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喝多了跟陳霧不同,他又哭又叫的不消停,還用爪子抓前面的椅背,野貓似的。
趙潛一路罵罵咧咧,她每次想把人丟下車,回頭就是一張布滿眼淚的臉。
好不容易把人扛去林科大,趙潛吐著氣走出宿舍,腦中是戴柯往被子裡鑽的場景,“哥,他到底醉沒醉。”
陳霧回晏為熾的信息:“不討論這個了。”
趙潛現在多多少少了解陳霧了,聽他這麼說就知道答案是沒醉。
裝的。趁著酒勁發泄。
趙潛沒有打聽的衝動,人活一世,誰沒個辛酸事,誰沒個堵心的時候。
不都得靠自己去消化。
“潛潛,還逛嗎?”陳霧收起手機。
“逛啊。”趙潛掏兜里的口香糖,“我想給一朋友買對兒髮夾,你幫我參謀參謀。”
陳霧:“我不會。”
“多看看指不定就會了。”趙潛帶著他下樓,“萬一那天你們要cosplay,也能在道具上有個方向。”
陳霧:【阿熾,什麼叫cosplay。】
晏為熾:【瞎看什麼了?】
陳霧:【你也不知道嗎?】
過了好一會,晏為熾才回:【沒有你男朋友不知道的。】
實際上是在問趙潛要文包。
趙潛也是服了,自從她當年提了一嘴文包的事,熾哥一旦要開展新領域就找她要,她哪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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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城的珠寶飾品店非常多,大多集中在南豐區,各種輕奢高奢讓人眼花繚亂。
趙潛看上了一款髮夾,陳霧也覺得不錯。
鑲鑽的,五萬多,在店裡算是比較便宜的了,做工也好。
趙潛咬牙買了:“就沒見誰過生日自己指定禮物的。”
都走到門口了,她又回去買配套的手鍊,大頭都花出去了,不差小頭了。
陳霧在路邊等趙潛,有輛卡宴向他靠近,車窗降了下來,一個老人,一雙仿生眼球。
是晏二爺,他平易近人地對陳霧打招呼:“小弟沒和你一起?”
“他在國外。”陳霧說。
“是了,還在上學。”晏二爺揉額角,滿頭銀色襯得他有股子和藹的,不摻絲毫銳利的老態,“我這記性是越來越不好了。”
聊了幾句家常話,晏二爺邀請陳霧觀看這周的話劇。
陳霧是喜歡看的,他這兩年看過不少次了。正當他開口時,身後就傳來趙潛的聲音,“二爺,我能要一張票嗎?”
晏二爺那雙仿生眼在她身上留了一兩秒,對待孫女似的,慈祥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