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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縮縮腦袋,不找他說話了,自己嘀咕:“挺厚的一封,寫了不少東西。”
晏為熾:“削你的土豆。”
“我就看看。”陳霧發現封面上有一首英文詩,“是個有文化的。”他咦了聲,“這信的主人,和那個兜里縫名字的,同一個人。”
晏為熾沒興趣,但還是給了反應:“你確定?”
“嗯,每個人的字跡都有自己的特點。”陳霧說,“那時候你讓我拆縫線,我一根根拆了很久,印象就比較深。”
晏為熾眯眼,去年他打算殺雞儆猴,後來就沒想起來這事。
提不起勁。
現在覺得那不重要。
他瞥身邊的人,在春桂的日子進入倒計時,不知道以後……
“你快剝蒜吧,我要用了。”陳霧把掉在褲子上的土豆皮弄掉,溫吞地催促不知怎麼走神的少年。
“我這不是在剝。”晏為熾這樣回,手上的動作依然散漫,陳霧直接伸手去拿。
兩人的指尖在那一刻擦到了,若有似無。
一個很正常地剝蒜皮。
另一個低頭看手。
“剝蒜的時候摳到手了?”陳霧投過來關心的眼神。
“是是是,我是白痴,剝個蒜也能摳到手。”晏為熾站起來,蒜味濃郁的手在陳霧頭髮上揉了一下。
陳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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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房在一樓,有個小院。
陳霧搬來的第二天就用大鏟子翻了塊地,灑了自己在網上買的菜籽。
吃過晚飯,他就拎著水壺就澆水了。
晏為熾出來抽菸:“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長出來?”
“幾場雨就可以了。”陳霧一路澆透。
晏為熾“嘖”道:“有那麼快?”
“就有那麼快。”陳霧難掩自信,“到時候我用小青菜燒湯,很嫩的。”
晏為熾的目光穿過一線一線煙霧,長久地落在他身上。
小院寂靜了一會,冷不丁地響起陳霧的聲音: “晏同學,你還是別來我這了,你看你,這麼高,沙發睡著也不方便。”
晏為熾被煙燙到了手,他若無其事地將那一口吸入肺腑,喉頭贊動著吐出:“那你把床給我睡?”
陳霧不說話了。
晏為熾立在屋檐下,輪廓半暗:“我兼職的地方靠著你這邊,你不讓我借住,良心不會痛?”
陳霧自責地抿了抿嘴:“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兼職情況。”
“知道就好。”晏為熾冷哼。
陳霧認真地思慮片刻:“我給你買個鐵床吧,能摺疊的那種。”
晏為熾愣了下,咬著煙偏頭:“隨你。”
陳霧把空水壺沖晏為熾的方向遞了遞:“晏同學,你幫我再裝大半壺水吧。”
晏為熾瞥過去。
使喚我使喚得越來越熟練了啊,陳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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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川沒有再來找過陳霧。
仿佛他之前偏執的要搞清楚陳霧留在春桂的理由,為的就是怕陳霧在伺機報復他的背叛。
確定陳霧沒有那想法,他就不在意了,一心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了。
這天,陳霧收到了快遞公司發的通知,提醒他有個快遞發出了,他看了下訂單,才想起來是自己買的鐵床。
定做的,花了點時間等的。
陳霧正在網上搜枕頭,門口傳來了爭吵,他趴在桌上往窗口外面探頭:“怎麼了?”
沒人回他一句,都圍著一個同事鬧,陳霧只好出去看看。
老劉在外圍,他見陳霧要湊近,趕緊伸手去拉:“小陳,別過去!”
陳霧很快就了解了事情大概。
被圍住的那個同事衣衫不整,情緒非常激動,周圍幾個都用口罩捂臉,以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包著他。
起因是有人發現他脖子上有膿包,問他怎麼長的,他支支吾吾引起了大家的懷疑,一扒衣服才發現他前胸後背都是一塊錢硬幣大的膿包。
這就炸鍋了。
得了傳染病還來上班,想害死他們。
陳霧拍拍老劉抓著他的手:“叔,你鬆開點。”
老劉剛鬆開,陳霧就去那同事邊上瞧了瞧,說:“不會傳染的。”
那同事被膿包折磨得精神不正常,錢花了很多罪卻沒少受,還讓同事們當眾扒衣服羞辱,這會兒已經有自暴自棄,甚至是如果能傳染,那你們就陪我一起死的心態了,聽到陳霧這麼說,他瞬間就被安撫下來,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
“真的。”陳霧說,“你去藥店買六味地黃丸。”
“那不是用來補腎的嗎?”立刻就有了質疑的聲音。
陳霧推推眼鏡:“磨成粉沾一點點水擦你這些包。”
就在大家被他鎮住的時候,他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補了句,“試試看。”
“……”
那同事一大老爺們,兩手攏著制服哽咽,也只能試試了。
老劉旁觀陳霧幾句話就搞定了這樁可能引起傷亡的突發事件,他緊張的心回到肚子裡,好奇道:“小陳啊,你家有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