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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還不敢承認,這就是我的哥哥。
只差一點就能控制在自己安排的世界裡隨意拿捏,一朝大意,棋局上的局勢就翻天覆地,從此怕是再也不會有那種機會了。
“明川。”琅月閣里傳來惶恐不安的喊聲,“明川!”
“來了。”季明川拍了拍站了不知多久蹭到褲子上的花粉,轉身進了琅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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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的廳堂充滿了輩分階級。
老掌舵人的子女跟他在一個廳,風格最為樸素。
其次是子女的配偶,風格開始往華貴上走。再是子女的子女,那家具擺設就稱得上奢靡了。
如果子女的子女里有結了婚,生了下一代的,那就再去更偏的廳堂。
就是這麼簡單直接的排位方式,晏家代代延續至今,無人敢反駁敢造次。
老爺子在位太多年了,那股威壓深入晏家人的骨髓,從嬰兒呱呱墜地的那一刻開始到死亡,一生都活在晏姓帶來的尊榮與控制里。
陳霧第一次來老宅,路上還算輕快,然而他坐在廳堂不到兩分鐘手心就出了汗。
這還是老爺子在屏風後沒露面的情況下。
桌上人不多,晏為熾的哥哥姐姐如今就只有六七個了,包括坐輪椅的晏二爺。
除了破例出現在這裡的陳霧,還有應該在第三廳的季明川。
陳霧能特殊,是因為晏為熾,至於季明川……
晏三姐幾乎是攥著兒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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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家常的菜色,卻都顯得精緻。就餐時眾人都不談話,餐具不磕碰,咀嚼沒有聲響。
陳霧垂著眼睛安靜地吃著碗裡的菜。
傭人們給大家端上來一小碗甜湯,輕手輕腳地有序做事。
就在這時,季明川冷不丁地開口:“我哥吃不了紅棗,他吃了腸胃會不舒服。”
自然又沉悶的氣氛瞬間破冰。取而代之的是微妙的怪異。
屏風後不見聲響。
晏嵐風若無其事地用餐,其他人也沒有把視線往陳霧,晏為熾,季明川三人身上挪動,都在吃自己的。
但心裡是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傭人沒手足無措,她鎮定地確認:“陳先生,你吃不了嗎?”
“沒事的。”陳霧拿著勺子從甜湯里舀了一顆紅棗,
晏為熾抓住陳霧的手:“不能吃就不吃。”
話落,就著他的手把那顆紅棗吃掉,叫傭人把甜湯換掉。
陳霧飛快瞥了眼繃著臉的晏為熾,他抿了抿嘴,蹙起眉心去看斜對面的季明川。
對方在吃母親夾的菜,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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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晏為熾吃得很煩躁,幾次都想撩碗筷走人,陳霧把手放他腿上拍了半天,他才堅持了下來。
晏為熾把陳霧拉到廳堂後面的和園殿,踏著木樓梯上了寂靜的二樓,克制著怒氣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吃不了紅棗。”
陳霧睫毛抖了抖,不是很確定:“平時可能,大概沒吃到……”
“那你不說。”晏為熾要被他氣死。
“沒吃到就沒想起來說。”陳霧唉聲嘆氣,“而且也不是多大的事,我能吃,只是吃多了才會拉肚子。”
晏為熾眉頭打結。
季明川故意找事,談不上多麼大陣仗。
就是不痛不癢的扎他一刀。
還真是對方說的那樣,除非死了,不然真就沒完。
“阿熾,我想去上廁所。”陳霧憋很久了,他來的時候關顧著看設計莊重又不失精美的園林,後來又一頭栽在藥園裡面,再就是廳堂家宴,差不多到極限了。
晏為熾無奈:“在樓下,我帶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陳霧小跑著下樓,邊跑還邊喊,“有什麼話等我上完了回來說啊,你別自己亂想。”
“呵。”晏為熾沒好氣地笑了聲,他才不會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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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趁陳霧上廁所的功夫從煙盒裡拔了根煙出來,他走到閣樓那裡,咬著菸蒂漫不經心地往外看去。
被花樹擁簇的曲廊上有個人影,晏二爺的女兒刷著手機往這邊來,歡喜地跑過去,“小叔!”
人影轉身。
“哎呀,是明川表哥啊,我認錯人了。”小侄女吐著舌頭跑走。
這一幕被閣樓上的晏為熾捕捉了個正著,他抽掉齒間的菸蒂,渾然不覺地將煙捏斷在掌心裡。
操。
晏為熾覺得他又要看心理醫生了。
上次看過了,也採取了措施,治療的效果還行。
這次但願也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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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上完廁所回來,晏為熾就把手機遞給他。
“怎麼了?”陳霧不解地看去。
“做一下題,找不同。”晏為熾用最快的時間叫人搞的。
圖片上全是黑色剪影。
有四分之三側面,二分之一側面,正面,背面。
陳霧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睜大:“這是你跟季明川啊。”
晏為熾匪夷所思:“看出來了?這麼快?”
陳霧奇怪道:“你們又不是同一個人,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晏為熾心道,那你也挺熟悉季明川,連剪影都能辨認出來,他口吻隨意道:“不會覺得那傢伙跟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