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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我不吃。”晏為熾立馬開口。
陳霧:“……藥材啊,處理過了你就不會有感覺了。”
晏為熾不為所動。
“真的,”陳霧說,“我用蜈蚣磨成粉給你泡過湯藥,你挺喜歡喝的。”
晏為熾:“……”蜈蚣還好,跟一堆雜七雜八比起來眉目清秀。
“還有,”
還有?晏為熾為了掐死這個充滿了胃酸粘液味道的話題,飛快道:“我給你唱首歌吧。”
世界都像是靜止了。
陳霧遲鈍地看著他,好半天冒出一句:“我生日還沒有到。”
晏為熾:“……”
“給你唱首,”晏為熾大腦空白,平時沒少聽歌,關鍵時候掉鏈子,除了生日歌,別的一首都想不起來。
陳霧忽然說:“阿熾,你辛苦了。”
晏為熾:“我還沒唱。”
陳霧:“我是說,辛苦你這麼努力的想歌。”
晏為熾面部一抽,他委屈道:“我其實是最近沒有睡好,影響到了智力。”
陳霧讓他現在睡一會,太陽那麼好。
“不睡,一天不接你回來,我就一天睡不踏實。”晏為熾吃了顆薄荷糖。
喬秘出現在鏡頭中:“少爺。”
附耳說了什麼。
晏為熾懶聲:“照計劃去辦。”
接著就咬住薄荷糖,對陳霧道:“我們繼續。”
陳霧不明所以:“繼續什麼?”
晏為熾長腿交疊著撐在地上:“繼續談戀愛。”
“談,談戀愛啊,可是,”陳霧指著路邊長勢極好的植物,“我還有很多草沒有拔。”
“先管管你男朋友。”晏為熾正色,“人沒有營養是會死的。”
陳霧疑惑的時候,晏為熾說,“你就是我的營養。”
附近聽力極好的保鏢們:“……”
少爺真土。
少爺怎麼可以這麼土。
少爺大概還能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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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碃
郊區一棟林間別墅里,晏振的防守全被攻破了,本該坐輪椅的他被押下樓,看著闖入的一伙人。
為首的青年坐在沙發上,唇邊含笑:“二舅。”
晏振不意外他總有一天會找來,只是沒料到會這麼快。
會在這時候,這個節骨眼上。
閒雜人等都退到外面,客廳靜了下來,舅甥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季明川把手伸到衣領里,摸了摸昨天才戴上去的木牌。
出生就有的隱疾,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基因遺傳,但是他查過了,那個據說生下他就死了的母親生前沒有隱疾,外公外婆一家跟季家也沒哪個親戚有。
那他的隱疾是哪來的?
季明川懷疑自己的身世,於是痊癒後就偷偷去做了鑑定,果然……
報告結果顯示,季長河跟他不是親生父子。
不止陳霧,他也是收養的。
季明川試探過季長河幾次,季長河的反應不對勁,心裡有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後來季長河失去了正常溝通的能力,季明川差點失手把人掐死。
茫茫人海,他要如何去查自己的身世。
直到有天,一通匿名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來人的聲音經過特殊的處理辨不清男女,準確地說出了季長河的面貌特徵,以及他的隱疾情況,並且給了他季長河帶走他的證據。
季長河是一個偷竊犯,人販子,他的家人在首城,是大家族,有關他的被偷,牽扯到很多利益。
想要獲得更多身世的線索,就要去春桂第一中心,接近一個叫姜禧的女孩。
姜禧,首城姜家人,即將就讀高一,富貴之家的小公主。
季明川的人生過於狹窄,正好缺一個向上走的梯子,既然伸到了他面前,他隨手就接住了。
身世,仇恨,可能會有的財富,權勢,以及他的基因性隱疾。
無論哪一點都讓他無法拒絕。
於是他沿著這條路走了下去,他順利得到姜禧的信任與感情,把因為隱疾復發這個意外帶來的高考損失轉換為得利,成功踏上了國外的求學之路。
身世的關鍵信息遲遲沒有拿到,又查不出幕後的操盤者是誰,季明川只能一邊和姜家母女營造一個溫馨之家,要讓姜禧能為了他跟家裡對立非他不嫁,一邊成立團隊做軟體開發鍛鍊自己,等著完成學業。
轉機出現在姜涼昭死後。
姜衛民不惜一切讓他回國,娶姜禧。
一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世,先他一步得到了答案。
姜衛民不顧姜氏反對的堅決也透露了答案。
只能是排在四足鼎立前面的晏家。
那麼是晏家的誰?他只要摸出姜衛民站的是哪個派系,就能縮小範圍鎖定目標。
所以他聯繫了很早就被他安插在姜衛民身邊,以作備用的眼線戴柯,多交代了個任務。
戴柯家裡是姜衛民收割的犧牲品之一,跟姜家有仇,又是個才高中畢業的年紀,很好掌控。
但他的進展很慢,廢物一個,好在沒有其他心思。
季明川還沒鎖定人選就跟晏家老三母子相認,簽了股權轉讓協議入股東會,迎來了隆重盛大的認祖歸宗,也就是那個時候,早就脫離晏家的晏為熾突然回歸,踩著他的榮耀與自以為慎密的謀劃,以及對目標唾手可得的自信,讓他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