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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禧不能不在乎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她既震驚又覺得符合邏輯。
怪不得她爸會同意她跟明川在一起,原來是這樣。
私家偵探還沒查到,答案就這麼出乎意料的在一個普通的日子出現在她的世界。
姜禧的反應不是開心,起碼不全是,她帶著存疑的態度出現在父親面前:“會不會弄錯了?”
姜董當場發怒,火氣很大的揮掉了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瞪她的眼神十分狠厲:“說的什麼糊話,別說是千真萬確,就算有錯誤也必須沒有!”
在姜禧的印象里,父親就沒對她發過這樣大的火,她受驚過度,肚子裡的孩子也跟著不安。
姜董見女兒臉色不對,他背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非要在所有人高興的時候潑冷水,你懷個孕把腦子懷空了。”
“我只是,”姜禧扶著一陣陣發緊的肚子有點喘不過來氣,她是有往明川的身世上想,可她怎麼也不會聯想到晏家。
是她想得過於保守了。
她來之前和在外地出差的明川開過視頻,他的眼圈有點紅,狀態看起來不太好,需要她的安撫跟陪伴。
父親成了人販子,家是假的,親情也是假的,自己又成了能在首城隻手遮天的晏老爺子的外孫,用驚天動地來形容都不為過。
而且,
熾哥哥是明川的小舅。
在春桂那時候讓她編造,她都編不出來的關係。
姜禧緩過那陣不適,擦掉臉上滲出的細汗問:“爸,你是怎麼比警方還早知道的?”
“不該你操心的少操心。也別在明川跟前問個沒完。”姜董趕她走,“下次再回來提前說一聲,別不打招呼。”
姜禧:“……”
她環顧偌大的客廳,直覺心頭髮冷茫然無措。
這是她家啊,她回家還要打招呼嗎?嫁出去了就成了外人?
“行,我走了。”姜禧撐著腰從沙發上起來,她朝外走,“我不問,明川也會問你的。”
姜董被女兒的愚蠢給氣笑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盯著不重要的環節不放,不懂得取捨刪減,看不到大局?”
“不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不管他是否好奇我的信息來源,都改變不了兩點。”
姜董轉身越過地上的瓷片上樓,“一,我沒有參與他嬰兒時期被偷走的始末。二,他是晏家老三唯一的孩子,會繼承她的所有,她也會給他補償,我們跟他是一體的。”
姜禧回頭看向她的父親,姜氏的掌托人,此時的他上樓的步子邁得大且輕快,像是吃了仙丹返老還童,成了一位意氣奮發滿腔熱血的年輕將軍。
即將揮劍,帶兵拿下多少個城池,領土擴大至多少。
都是晏氏給的底氣。
姜禧沒有再看了,她喊外面的傭人進來扶她,過了夏天她就要生了,孕吐反應依舊強烈,胃裡的食物已經涌到了嗓子眼,隨時都會吐出來。
手機上來了信息,私家偵探問定金退不退。
她回,不退了,還有別的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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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四月,培育倉里的“長寧”無一死亡,全部順利進入成長期,陳霧發表的論文在業內含金量高的領域獲獎,學校給他發了一筆獎金,他把比亞迪換成了豐田。
晏為熾回國了。
還有,晏家流落在外終於被找回來的外孫被母親接回老宅,在她那個格外清雅的院子裡陪她吃住。
她清醒了,精氣神也好了,親自去了一趟晏氏,乾癟的臉頰化了淡妝,儀態得體的坐在股東們中間,宣布把手上的股權全部轉給了兒子,一點都沒留。
占比前十的股權,驚人的財富,就這麼輕飄飄地落在了年輕人身上。
不過他夠不到晏老爺子手裡那份更大的,因為外孫不是法定繼承人,除非手持有效的遺囑。
他的母親真的想把這些年錯過的都補給他,讓他繼承了股權,還想他持股入董事會。
擁有管理權的董事會剛好席位有空缺,於是內部投票。
看似肯定同意的,卻反對了,看似反對的,卻似是在經過慎重思慮後同意了。
挺微妙的結果。
晏嵐風放棄投票權,她的視線掃過去,不動聲色地在同意的那些老董事身上多停留了一兩秒。
“好,那就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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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對外公布的當晚,晏氏為季明川召開了個排場挺大的宴會,算是正式認祖歸宗。
他的姓還沒改,要改也是改父姓。母親這邊需要老爺子同意,這會兒老爺子在寺里,疼愛的三女兒都不見。
多讓人眼紅啊,福氣真大。
既是姜氏的總裁,又是晏氏的董事,捏著這麼大的籌碼,商界真的要變天了,以後就看這個年輕人怎麼站上下一代人里的金字塔頂了。
首城上流們打理今晚的主角,一身裁剪精良的白色燕尾服,和人說話時微低頭,舉止從容謙遜不拘謹,貴族的王子一般,毫無中途擠進上層的痕跡,他們眼神交流,小聲談論,
長得太精緻了,我都不敢讓我女兒來,怕她出洋相。
誰不是啊,我三個女兒全打發到了國外,兒子都沒叫來。一見到好看的不論男女就要沾手,來了肯定要連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