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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你還敢可是!”晏為熾凶了他一句。
陳霧不說話了。
一隻手從他的褂子後面伸進來,還有點潮冷的掌心蹭過他的背脊,握住他微微濕熱的腰,接著是熱烘烘的腦袋靠在他肩頭,髮絲蹭著他的臉頰。
“你哪兒都粉粉的。”晏為熾自語,“一直粉粉的。”他嘖了聲,憑著端正俊朗的五官才不顯猥瑣,魔障了似的重複,“怎麼就那麼粉。”
“……”陳霧推著眼鏡裝作沒有聽見,耳朵通紅。
他想到了個事,嘆口氣:“我養父的小木箱真的找不到了,我還以為老屋翻新的時候沒見到是藏哪兒了呢。”
晏為熾道:“我找了給你。”
陳霧有些出神,他好像都沒聽清晏為熾說的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了,我都找過了。”
晏為熾摩挲陳霧的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在他張嘴說癢的時候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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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知道陳霧跟晏為熾禮拜天晚上就走,便連夜把兩個池塘剩下的水全抽了,只剩了一層到小腿的泥水。
老少都下塘捉魚。
晏為熾的人生又多了個第一次,,魚就在他的腳邊遊動,他都捉不住。
比昨天割麥子還要鬱悶。
有條魚蹦跳了起來,囂張到了極點。晏為熾喊他老婆過來。
陳霧一捉一個準,他把魚放到背後的簍子裡,看看兩手空空,但是衣服髒得很到位的晏為熾:“撈魚的網不好借,大家都在用,我們家裡沒有。你到塘邊撿小蝦米去吧。”
晏為熾蹲下來,盯著眼皮底下的一條條魚背。
這塘里有很多黑魚,真他媽不好捉。
“蝦米好吃的,曬乾了炒很香。”陳霧從兜里掏出個塑膠袋,抖了抖塞給晏為熾,順手抹掉他下巴上的泥點,“就用這個裝,你快去,晚了就沒有了,被人撿光了。”
這是假話。
有大魚誰還瞧得上蝦米,都沒人要,大片大片的在塘邊躺屍。如果沒人撿,過不了多久就會跟泥水一樣,曬得乾巴巴的。
晏為熾拎著塑膠袋撿蝦米去了。
陳霧不放心地去到晏為熾附近捉魚,兜里的手機來了信息,他兩隻手都是髒的,沒辦法拿手機就沒去管。
“小霧,這混子你要嗎,給你們帶走。”有村民用手指勾著一條混子過來,差不多有七八斤。
陳霧說:“這個天氣我怕臭了。”
“不會臭的,我閨女回來丟了個收納箱在屋裡,我裝上水把魚放進去,活的帶走。”
“那蹦得水到處都是。”旁邊的小嬸嬸拿著抄網顛了顛,一群小魚活蹦亂跳,“你把混子給我,我回去做成魚丸讓小霧帶著。”
“魚丸好!”村民粗聲笑著把混子掛在她的簍子上。
過了會又有人要給陳霧魚,專挑大的給他,他從塘里上去,腳丫子擠著泥巴走到一處水窪洗了洗手看信息。
手機屏幕是昨天上墳拍的照片。
照片上是他跟晏為熾去年一起種的樹,茁壯了許多,小小少年一般。
都有在經歷風雨,好好成長。
陳霧把信息里的內容查看完了,在一片淳樸的熱鬧中回復。
基地來的信息,正事。
晏氏的老董事長已經不在了,項目卻沒有終止,依舊在進行。那麼培育好了給誰?給小晏董事長嗎?沒人提過這個疑問。
現在“長寧”突然集體生了怪病,找不到感染源,也沒見過相似的病症,第7小組的主任跟他說了大致情況,治療方案還在討論中,沒有定下來。
主任懷疑有人投毒,這個猜想他目前只透露給了陳霧。
算是想通過陳霧讓余老,讓林科院,也能讓晏氏那位新的管理者注意到。
最主要是等著陳霧能提供什麼思路。
陳霧人不在首城,摸不到植株,無法做出判斷,只能等他回去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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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又是割小麥又是抽水塘捉魚,趕一塊兒去了,他們全靠一股子勁撐著。
沒那股勁的就蔫了。
譬如晏為熾。他把自己跟陳霧的髒衣服洗了曬在太陽下,轉頭就去床上躺著,黃狗以為他要沒了,蹭著他的腳嗚咽。
三花在他身上跳過來,跳過去。
晏為熾周身氣壓猝然低了下去,貓狗一下全跑了。
“阿熾,我們晚上八點走。”陳霧拿著不知道誰家送的兩罐芝麻糊進房間。
晏為熾有點發熱:“好。”
陳霧把空調的溫度調了調,打水給晏為熾做了物理降溫,給他扣襯衫的時候停下來,視線落向他腰上的疤痕。
“別胡思亂想,”晏為熾安撫道,“我虛是前段時間經常熬夜加班的原因。”
陳霧垂眼把他的襯衫扣子扣上兩顆:“那以後還要熬嗎?”
晏為熾笑道:“有你在家裡等我,我哪熬得下去。”
陳霧沒有說什麼,他倒了水讓晏為熾喝掉。
院子外面傳來敲門聲。
“小霧!”“小霧啊——”
村長拎著塑料桶來找陳霧,桶里裝著個西瓜,這是在小溪里泡過的,比在冰箱裡的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