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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晏為熾眉目舒展,“我回去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麼。”
陳霧在基地清理培育倉的腐物,臉上戴著口罩,手上一雙手套,耳朵里是晏為熾給他置辦的藍牙,情侶款,上面刻著一個“熾”字,金色的,小小的,隱秘晦暗卻又聲勢浩大。
“隨便吃點吧,我晚上有事,咳,有事跟你說。”陳霧吞吞吐吐。
晏為熾調笑:“多大的事,讓你緊張得聲線都抖上了。”
陳霧說:“我吃南瓜子吃的。”
“上班還有南瓜子吃,”晏為熾說,“給我留了?”
陳霧:“……”
“我在外面吃個飯,不管什麼都給你捎點回去,你吃南瓜子不給我留,不想著我,”晏為熾一通緊密的輸出之後,來了聲,“陳霧,你自己看著辦。”
這話通常只有一個解決方案。
也指向明顯。
陳霧剛要哄一下就被組裡的人拉走了,急急忙忙的,髒污的手套都沒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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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一株都沒留住真的是人為的,內鬼被逮到了。
是個平時挺勤快的組員,幕後指使者不是四大家族的,是第三階梯。
離權勢最中心遠,看得也遠,就從晏老爺子在世時重視的那些項目順藤摸瓜,摸到了這個基地,摸到了“長寧”。
想試試晏老爺子的死,有沒有別的內幕。
整個基地,第七小組的工作壓力最大,待遇也是所有小組裡最好的,房子車子都能買,除非還想要更氣派的房子,更豪華的車子。
組員因為一念之差沒能經得住誘惑,在培育倉的監控盲區投放了感染源,污染了空氣,給植株造成了致命的傷損。
後悔也晚了,他被踢出小組,其他等林科院那邊的通知。
晚上陳霧心不在焉地回了家,晏為熾盛飯的時候,他把自己的筆電放到書房,看到書桌上有很多今天還沒有處理的公務。
其中就有一份“長寧”的報告,等著批。
“人呢。”外面傳來晏為熾的喊聲,“出來吃飯,快點。”
陳霧走出書房:“來啦。”
晚飯是葷素搭配的三菜一湯,兩個成年人吃剛好,多了浪費,剩菜也不健康。
晏為熾戴著一次性手套剝蝦,陳霧看著他剝。
“先吃別的,剝好了給你。”晏為熾無奈。
“不是,我沒有……噢,好吧。”陳霧拿起筷子夾萵筍吃。
晏為熾把蝦蘸了調料,遞到他嘴邊,一手托著接湯汁,似是引導:“今晚要跟我說的是什麼事?”
“就是想問你,”陳霧吃著嚇,欲言又止,“阿熾。”
晏為熾剝第二隻:“嗯。”
‘長寧’的藥效是安神,不好培育,價值應該很高,”陳霧舔掉嘴上的鮮味,腳蹭了蹭窩過來的三花,“要拿來拍賣嗎?”
晏為熾伸手讓陳霧給自己折一下衣袖:“一年多才成熟,種那麼費勁,不拍賣。”
陳霧把他的衣袖折上去:“那不拍賣,保留這個燒錢的項目做什麼,你父親不在了,給誰用啊?”
晏為熾把破碎的蝦殼丟到盤子裡:“還在。”
“啪。”
陳霧手裡的筷子掉了下來。
第84章
晏為熾將剝好的蝦放到調料盤中, 抬眸去看對面呆住了的陳霧:“怎麼這麼大反應。”
“人死而復生,我,我不該, ”陳霧結結巴巴, “不該有大反應啊。”
晏為熾忍俊不禁。
陳霧刷地站起來, 小跑著繞過圓桌到晏為熾那邊,呼吸短促地望著他。
晏為熾拎著蝦涮了涮調料, 餵給他吃:“想知道全部?”
陳霧快速吃掉,垂頭跟晏為熾四目相視,半晌搖了搖頭:“……不要全部。”
“那就針對晏庭生的死。”晏為熾眉眼松懶地繼續剝蝦, 速度快, 手法利落, 轉眼間就有一隻脫掉了殼躺在乾淨的盤中, “當年去禪茗寺靜養一段時間後,裡面的人就不是他了。”
陳霧瞠目結舌:“不是他,是誰啊?”
“替身。”晏為熾言簡意賅。
陳霧吸了一口氣:“替身嗎?”他在長久的呆滯過後, 突然詢問,“是在家宴前還是後啊,應該是後吧, 要靠後許多……所以那時候家宴上的……”
晏為熾再次拋出重磅炸彈:“也是假的。”
陳霧的鏡片擦得清亮明晰,顯出他瞪大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與迷惑:“那假的怎麼會有那麼強的壓迫感。”
“能被當假的用, 本身就是一種實力。”晏為熾的手上不停地剝著蝦,“況且會進行專業的秘密培訓。晏庭生的那個替身最像他,我都能認錯的程度, 不過對方沒他身體好, 早就不行了,全靠大量稀世的藥材續命, 停在計劃里的那一環上。我也有以防萬一的人選,被我遣散了,哪天你說不定你會在街上遇到一兩個,以為那是我。”
他聳肩,“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血緣關係不沾親帶故的兩個人也可以很相像,背影,側面或者某個角度,甚至比親生的兄弟姐妹都像,整體接近複製,相像到站在一起猶如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