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頁
陳霧的視線集中在木雕大床上面,略顯封閉的設計,有著跟棺材雷同的暗沉色調。
也像古墓里的東西。
他摸了摸收攏的紗帷,咽口水:“阿熾,這床我看著害怕。”
晏為熾面部抽搐:“你男朋友睡了很多年的。”
話落就摘掉陳霧的眼鏡,抱著他滾到了床上,扯了灰撲撲的被子蓋上來,他們在漆黑而靜謐的世界親吻。
陳霧喘不過來氣跑到被子外面,晏為熾就放開他,等他緩了會,再次吻上去。
不做別的,只是接吻。無人打擾的親密無間。
晏為熾壓著陳霧,修長有力的雙手插進他的髮絲里,流連地親著他的脖頸,鎖骨,和隨著吞咽小幅度顫動的喉結。
陳霧被親得又濕又燙,他仰著臉看床頂雕刻的動物:“你躺在床上會想什麼。”
晏為熾一頓。
那些年他的作息嚴格苛刻,時間壓縮了多倍擠著用,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哪還有精力去想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晏為熾都覺得自己挺牛逼。
在小廟過得閒散自在,回來卻能適應另一種生活,竟然也不會感到窒息壓抑。
哪怕是綁架密集期高峰期,遊走在被撕票邊緣的第一年。
或許真的是基因里的吧。
儘管晏為熾厭惡這種強制性的理論。
晏為熾的面頰上傳來溫軟觸感,他凝視陳霧眼裡的詢問:“想安慰我親什麼臉,敷衍。”
陳霧屈起腿,頂了頂晏為熾的腹肌:“只能親臉了,我舌頭疼。”
晏為熾的五指攏住他膝蓋,低頭把臉蹭上去:“那抱我一會啊,祖宗。”
於是一雙手臂抱了上來。
晏為熾自覺地握住陳霧的手,從自己腰部移到脖子上,讓他摟著。
“晚上在這睡。”晏為熾說。
陳霧怔了怔:“我們沒帶換洗的衣服。”
“讓人準備了,什麼都有。”晏為熾眼下掠過煩躁,“就一晚。下次等你什麼時候想來看藥材,我們再來。”
陳霧摸他卷卷的金髮:“那好吧。”
.
老宅的傭人開始分頭去那些院子問明天的早餐安排,想吃的不想吃的都會記錄好,收集了再提交給後廚。
有的餐食步驟繁瑣要求精細,需要連夜準備。
喬明園也來了個傭人。晏為熾去了,陳霧趴在臥室的厚重大木窗邊,伸著脖子向下看。
入眼是一池的錦鯉,哪怕這個院子很久沒人居住了,依舊會有人過來定期清理照料。
陳霧在衣褲的兜里掏掏,掏出手機跟一小包紙巾,他轉頭四處張望,從一個長凳上的花盆裡摘了幾片快消耗完的葉子丟下去。
葉子飄飄揚揚地飛進池中,驚擾了進入養老模式的錦鯉。
晏為熾回到臥室,陳霧還趴在窗邊看一條條艷麗肥壯的錦鯉。
“早飯是五點吃。”晏為熾拿著一個不知從哪來的水蜜桃給陳霧,“到時你叫我。”
“這麼早啊。”陳霧接過桃子咬了一口,聲音模糊地說,“阿熾,你今晚要去你父親書房開小會嗎。”
“開什麼會,商討我跟你的婚期?”晏為熾一手抄在褲子口袋裡,一手抓著他的腰。
陳霧含著一塊桃肉,忘了吃了。
晏為熾瞥他,怎麼這個反應,不會是還不想,要等到畢業吧?
就在晏為熾心裡頭七上八下,破罐子破摔地交代自己悄悄準備的事情時,陳霧慢慢吃著桃肉咽下去:“我們還要結婚嗎?”
“……”
反了天了。
.
陳霧因為那句話,臉被晏為熾咬出了個不輕不重的草莓印。
他讓晏為熾找創口貼,不然明天沒辦法出門。
“不找。”晏為熾情緒失落,“你沒想過結婚。”
陳霧不知所措地說:“國內又不准。”
“那就去國外。”晏為熾說,“戒指你都戴了,玩呢。”
陳霧戴著素圈的無名指蜷了蜷,他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已經準備了嗎。”
晏為熾欲蓋彌彰地沉默不語。
“我剛才沒有問,我什麼都不知道。”陳霧哄小朋友似的,“你也什麼都沒聽見。”
晏為熾哭笑不得。
不如現在就求婚?不行,什麼都沒有。
晏為熾惱怒地抹了把臉。
耳邊響起聲音,“阿熾,你家好像沒有什麼古董,都是普通的瓷器。”
挺像是在努力找新話題。小動物伸出了小觸角等他撫摸。
“還能辨認古董,這麼厲害。”晏為熾接了這個話茬,“古董有,在博物館裡。”
陳霧沒反應過來就被晏為熾轉了個邊,拉去三樓的露天陽台,捏著他的臉讓他看一個方向。
那一大片建築都在昏黃的色彩中,也不知道是哪個,他呆若木雞:“你家還有博物館啊。”
“晏庭生喜歡收集古玩。”晏為熾從後面摟著陳霧,“圖書館也有,想去就帶你去。”
陳霧把微張的嘴巴閉上:“外面是不是不能隨便走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