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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的耳朵有點癢,趙潛在跟他耳語,他剛要退開點,就見晏為熾瞪了他一眼,快得好似錯覺,他吞了口唾沫,站得更邊緣些,一副恨不得立馬消失的窩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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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只能稱得上“玩”的球賽。
趙潛這隊有人翻腕犯規,都扭轉不了局面。
沒人能攔得住晏為熾,校女子籃球隊的隊長趙潛都不行,他的意識太強,打球沒有花里胡哨的技巧,直接而暴力猶如夏日狂肆的烈風,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戰況一邊倒毫無懸念,快結束的時候出了個小插曲。
晏為熾都打困了,他正要扣籃下場,耳朵捕捉到趙潛的一聲驚叫“哥!”。
那一瞬間,晏為熾拽著球筐的身形猛地一滯,他偏了偏頭,微濕的金髮掃過眉眼,凌厲而有攻擊性的視線迅速越過球館其他人,找到幾個湊在一塊的人里,背對他一條腿跪在地上的陳霧。
“砰——”
晏為熾將手裡的籃球大力砸出去,跳下來粗聲吼。
“搞什麼?趙潛,你帶來的人,不知道看好?紙片扎的嗎被撞一下就他媽起不來了?”
黃遇學小學生舉手,左手托著右手肘部,高舉右手大喊:“報告熾哥,是他把別人撞了。”
晏為熾:“……”
能耐了。
第8章
打個球磕磕碰碰的再正常不過,只要不影響行動都是爬起來繼續干。
那被陳霧撞了的男生趙潛,看他不順眼,就故意在那鬼叫要死要活。
“吵死了,不玩了。”晏為熾轉身離開。
其他人尾巴似的跟著他走。
那男生更是用跑的,趕時間去跟熾哥道歉,打擾到他興致了。
很快的,整個籃球館就剩陳霧一個人了,他把椅子上的軍大衣拿起來,拍拍打打穿上,兜里的手機傳出提示音。
來了條信息。
晏為熾:【晚上想想怎麼說。】
霸道又蠻橫強硬。
陳霧沒有立即回復,他回到保安室,喝了兩口溫熱的水才回。
【你上課去了嗎?】
手機安靜了大半天,下班的時候,陳霧和同事們告別,慢慢悠悠的推著自行車出校門,沿著馬路邊走。
半綠半白的桂花樹被風吹得搖晃,枝椏上的積雪飛下來,細細碎碎地落在他的雷鋒帽上頭,他吸了吸鼻子,一條腿往自行車上跨。
“嘿!”
後面突然響起喊聲,陳霧嚇得一抖,他回頭見到來人,很是驚訝:“趙同學,你怎麼……”
趙潛笑盈盈地挑眉:“怎麼樣,我可是為了不打擾你上班,一直在外面等。”
陳霧中規中矩道:“趙同學是有什麼事嗎?”
“怎麼這麼嚴肅,沒事就不能找你?”趙潛的調侃停在適當的程度,“我聞到你身上的藥酒味了,是那次的傷?”
陳霧承認:“嗯,快好了。”
趙潛摩挲幾下脖頸,懊惱道:“抱歉,我豬腦子,當時沒顧到這上頭,還拉著你打球。”
陳霧溫聲道:“沒事的,我要是來不了,肯定會跟你說的。”
趙潛怔了怔,一笑:“你還挺會替別人考慮。”
她指指路邊的大奔,“你住哪,我送你,車我讓人給你捎回去。”
陳霧推眼鏡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
“幹嘛這麼拘謹,現在是,在學校里也是。”趙潛又想逗人了,她咳嗽幾聲克制住自己,“你是我哥,除了別撞上那三位,其他時候還不是橫著走。”
正說著,手機就響了,她擰著眉頭呵道:“老丁,你搞什麼?我不是說放學有事,叫你別找我的嗎。”
丁徽瑔說:“潛潛,熾哥他們來我家店裡了。”
“來就來唄,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招待就是……我?你要我去幹啥,怎麼,要喝酒啊?叫我去撐場子?我喝不了,老頭兒最近血壓有點高,可不敢刺激他。”趙潛跟丁徽瑔聊了幾句就掛了,她往後捋了捋扎得緊貼頭皮的頭髮,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在來往交錯的車燈中閃著瑩光。
生命旺盛的野生眉,雙眼皮大眼睛,五官輪廓具有東方女性的美感,再過幾年會出落得更加動人。
“上車吧。”她給陳霧打開車門。
陳霧語氣溫吞地拒絕了。
趙潛看出他是真的不願意,便沒有強人所難,大大方方道:“那行,下次再好好請你吃飯報答你。”
陳霧把手上的棕色毛線手套拽拽,他想起來個事,趕緊叫住坐進車后座的趙潛:“趙同學,能不能幫我問問那個男生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你看不出他是裝的?“趙潛見陳霧一臉茫然,不禁感到吃驚,“真沒看出來?”
陳霧愣愣的。
趙潛眼神複雜:“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陳霧問:“我是什麼樣的?”
趙潛想不出準確的形容詞,好一會才說了一個略顯淺薄的詞:“單純。”
陳霧有點憨:“啊?”
趙潛說:“誇你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