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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都不知道衛衣有一塊塞進去了,陳霧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在外面不方便給他弄,回來了也沒忘記。
空氣里的浮塵似乎開始發燙。晏為熾的鼻尖蹭上了陳霧的髮絲,耳朵跟臉頰。
陳霧說:“阿熾,每一朵玫瑰都長得很勻稱,你一朵一朵挑的吧。”
晏為熾後背挺起來點,注視陳霧的目光里有些許求表揚的意味:“我是第一次買花。”
陳霧鄭重地說:“我會好好養的。”
晏為熾:“第一次做男朋友。”
又來了。
晏少爺又開始答非所問,神神叨叨。
陳霧默默仰頭數起了天花板吊燈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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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鑰放假了,晏為熾又找了一份工,是去寵物店兼職,以後他和陳霧要養貓狗,他要提前做功課。
陳霧把看完的書搬回大院,用大皮箱裝的,一路拖到儲藏室樓下。
余老聞訊丟下老友衝到他面前:“你這次過了不代表下次能過,四月份要考的有兩門專業課,你現在不抓緊時間複習你還什麼書,翅膀硬了飄了是吧!”
“都記住了。”陳霧扶住他。
余老沒怎麼掙脫:“這大話說的。”他讓跟過來的余伯打開皮箱,“隨便拿一本給我 。”
書擺得很緊密,一本挨著一本沒有亂七八糟。余老就拿了離他最近的那本。
很厚,沉甸甸的。
余老隨便翻到一頁:“這本第35頁 ,背。”
陳霧還真的背了出來。
一大張,密密麻麻的小字,從第一個字到最後一個字,包括旁邊余老在年輕時候做的註解,沒有一處錯誤。
余老像被按了暫停鍵。余伯壓低聲音:“看來是下了苦功夫。”
“自己的前程,自己不下功夫誰下。”余老回神,他瞥瞥背地裡很用功的年輕人,“皮箱沒人搬你拎,書也沒人幫你拿出來擺好。”
“我先放這兒,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就過來整理。”陳霧真誠地感激道,“爺爺,您給我的書好多都絕版了,多虧了您借給我看,我才能把林業這個領域了解了七八分。”
余老眼神詢問余伯,“他叫我爺爺?”
余伯,“是的。”
余老,“哼,那我過年豈不是要給紅包?”
余伯心說,偷著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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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還了一部分書,余老又給了他一部分,關於人生哲學擴展思想的。
家裡哪兒都有書,全是陳霧的。晏為熾的課本沒帶回來過。他現在漫畫也不看了,只要不上班就在家黏著陳霧。
落地白色大圓球感應燈的朦朧光暈里,陳霧把洗乾淨的幾雙棉鞋提溜起來看看,已經穿了好幾個冬天,幫子底子都軟趴了,他找來袋子把它們裝進去:“阿熾,我打算做新棉鞋,你要嗎?”
晏為熾伸腳:“知道我是幾碼的鞋?”
陳霧說:“知道。”
晏為熾把腿放回去,靠著他閉目養神:“那就自由發揮。”
陳霧過了會兒說:“圍巾要嗎?”
晏為熾:“別問我要不要。”
“……那就是要。”陳霧點了點頭,“你喜歡什麼顏色?”
晏為熾道:“我要情侶款。”
“一會我就在網上買針線,你去給小蔥澆澆水。”陳霧去書房剪報紙做鞋底。
“我才靠了沒幾分鐘。”晏為熾欲求不滿地站起身,夠到拖鞋穿上去觀景台。
一盆小蔥跟一台望遠鏡都是新成員。
蔥是生活,望遠鏡是浪漫。
晏為熾給蔥澆透水,轉頭去看花瓶里的玫瑰,每天都看,每天都盛開著。也不知道陳霧是怎麼辦到的,至今沒有凋零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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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在書房忙活,晏為熾進來給他看自己的微信頭像。
春桂的水庫一頭。
“新換的啊,好看。”陳霧按著晏為熾的鞋墊在報紙上畫了個形,視線匆忙移過去一秒就收回來,十分潦草地誇了一嘴。
“你是這個。”晏為熾調出一張照片,“一起換。”
照片上是水庫另一頭,組在一起就是他們在春桂常走的那條路。
陳霧眨眨眼:“我也要換啊。”
晏為熾一派正直:“談戀愛都這樣。”
“那好吧。”陳霧垂頭剪報紙,“你幫我換。”
晏為熾在給陳霧的微信換頭像的時候,他的手機上來了信息,柿子什麼的。
腦子裡飛速閃過什麼,晏為熾拿過陳霧手上的剪刀,讓他看自己:“你老家的柿子是不是都熟了。”
陳霧:“啊?”
“你老家發的信息。”晏為熾把他的手機丟他面前的報紙上。
陳霧點開信息:“我有一片柿子林,今年我沒回去,柿子都是讓村長跟其他人採摘的,村長問我要不要。”
晏為熾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讓他寄過來。”
“你是要吃嗎?”陳霧驚訝地說,“平時你都不怎麼吃水果。”
晏為熾來一句:“打藥的跟純天然的能比?”
陳霧脫口而出:“你吃得出來差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