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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猜不出來就算了,你們也想不到?
李瀟開始反思,自己身邊怎麼會有一群豬腦子,她決定找個時間去測測智商。
還有那個保安,這麼明顯的故意耍他玩,他沒感覺出來?
是傻子吧?
傻子的靠山是晏為熾。
傻人有傻福?
也不傻,都知道跟晏為熾告狀。
李瀟用食指撥了藏在髮絲里的大水鑽愛心耳環,晏為熾跟那保安竟然是認識的,還因為這件抬不上桌的小事為他出頭。
袒護得明目張胆,又隱晦克制。
趙潛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裡面的名堂,才會公開說保安是她哥,她罩的,實際是賣晏為熾個面子?
不對,就今天這件事來看,趙潛應該是不知情的,否則不會聯想不到。
李瀟在風口點菸,興奮得手直抖,打火機都按不利索,差點把紋得很滿意的眉毛燒掉。她很有可能是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趙潛,丁徽瑔,黃遇,姜涼昭都要排在她後面。
她終於贏了趙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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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瀟去晏為熾班上拿快遞的事,老劉也知道了,他混的幾個群幾個版本,挑了個不那麼浮誇版本的告訴了陳霧。
陳霧又講給晏為熾聽:“我說確實是我不小心弄丟的,劉叔他們都沒懷疑。”
一臉的慶幸。
晏為熾用鐵勺敲他面前調料碟,語氣不善:“你還吃不吃?”
“吃吃吃。”陳霧頓時就不說這個了。
鮮美的香辣味兒在屋裡肆意瀰漫的時候,鍋里的水加了幾次,桌上的菜還剩三分之一。晏為熾放下了碗筷,陳霧還坐在桌前忙活,他的嘴上都是辣油,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速度很快,神采奕奕的滿是活力,一舉一動都飽含對食物的尊重。
晏為熾扯起自己的菸灰色被子聞,耳邊是陳霧吸溜粉絲的聲音,他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像是下一刻就要把鍋丟了。
吃完就後悔。
那神情陰沉中帶有迷茫。
平時陳霧炒菜都在門口支個桌子,炒完才端進屋。
就是怕他說家裡油煙味重。
現在呢?
晏為熾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同意在屋裡吃這玩意兒。他把書桌後面的小窗戶打開,寒風一下就沖了進來,四周空氣依舊渾濁,整個屋子哪裡都是這個味道。
“我給你十分鐘時間,吃完收拾完。”晏為熾壓不住脾氣的發火。
“可是鍋里還有很多。”陳霧拿勺子撈了撈,弱弱地說,“你看,小香腸,蝦滑,腐竹,鵪鶉蛋……”
晏為熾態度冷硬,不留情面:“別跟我說這些,十分鐘,多一分鐘都不行。”
結果……
半小時後,陳霧還在吃。
陳霧把棉衣前面的扣子全部解開敞著,他拿筷子的手蹭掉鼻尖上的汗,推了推眼鏡,抬頭對晏為熾一笑。
沒什麼意義,就是純粹的吃高興了。
兩片嘴唇水潤潤的,塗了胭脂似的紅。
晏為熾眉頭緊鎖,一個男的,嘴怎麼能紅成那樣,他坐了回去,沒接著吃,而是拿出手機刷起了新聞。
旁邊開著燈投下光來,將他左手腕上纏著的一圈佛珠照得柔和。
陳霧把最後一盤羊肉下鍋:“晏同學,你回家的車票買了嗎?”
“這不就是我家。”晏為熾道。
“咳!”陳霧嗆到了,他忙抓起杯子往嘴裡灌了幾口雪碧,“你不,你過年……”
晏為熾嫌棄道:“小時候也沒見你結巴,現在怎麼動不動就你你你,我我我。”
陳霧漲紅了臉:“我一緊張就……”
“我說我在這過年,你緊張什麼?”晏為熾懶懶地翻著網頁,驀地隨口問了句,“你幾號的票?”
陳霧沒回答。
“嗤。”晏為熾發出不屑的氣音,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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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把鍋底清得差不多了才停,他吃飽了,眉眼間一片舒坦的滿足放鬆,棉衣早就被他脫下來放在腿上了,身上只有一件自己織的粗線藍毛衣。
剛吃完整個人熱乎乎的,這顏色襯得他白裡透紅。
很健康很鮮活的色澤。
“嗝……”陳霧打了一個充斥著火鍋底料味的飽嗝,晏為熾碰他椅子腿,“起來,把鍋底倒了。”
“現在嗎?等會兒行不……”陳霧正商量著,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來電顯示上的“村長”兩個字跳入他眼帘。
陳霧端著鍋去水池,他背對晏為熾站在那裡,騰出手接電話。
那頭是村長親切的聲音:“小霧,吃過晚飯了嗎?”
“剛吃完。”陳霧說。
“吃得飽飽的吧,一聽你聲音就聽出來了。”村長笑呵呵的,“和明川在春桂都還好吧?”
陳霧把黏在鍋邊沿的菜葉子扣下來:“我很好,他我不知道。”
“吵架了?你在春桂人生地不熟的,還得靠著他,別吵厲害了自己吃虧。”村長絮叨完就說正事,“有人來收年前最後一批樹了,你沒回來,我這邊不知道要怎麼……”
陳霧不在意這個:“你看著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