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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抬起頭,笑得臥蠶明顯:“你想怎麼花?”
陳霧:“買信託基金。”
晏為熾一副震驚的姿態:“你還知道這個?”
陳霧:“……”
“買哪支,要不要我給你點意見?”晏為熾笑著湊近陳霧,親了親他柔軟的唇。
陳霧把手從晏為熾的面頰上抽出來,撐住桌面往後仰了仰,很認真地說:“你別管了。”
“我看看是不是長翅膀了,要飛了。”晏為熾的指尖探進他的T恤後領,強勢又不缺溫柔地攏住他肩胛骨,略帶情慾地摩挲。
陳霧瞟了晏為熾一眼,扭頭去看書房靠左的窗戶,嘆了口氣:“天真的亮了。”
“那不睡了,”晏為熾卸下了壓在心頭的山石,直覺活著真好,我老婆真好。
書房裡響起悉悉索索聲。
椅子被踢開,唯一半開的窗戶也關上了。
舒坦的親密無間。
“其實我挺怕你問很多,我一一說給你聽,你不信。”
“你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啊。”
“我確實,”
話聲在綿密的親吻間隙里,“脆弱。”
“你不要咬我。”
“不咬。”
當外面太陽高照時,厚厚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書房裡歸於平靜。
陳霧隨手拿了件衣服穿上,肩膀撐不住地耷拉下來,袖口長得接近他手肘,下擺蓋住了屁股,他默默脫下來換掉,又找到自己的褲衩套上,站不住地晃了晃。
膝蓋窩裡有好幾個牙印,隱秘的宣示占有欲。
嘴上說不咬的人這會兒趴在放倒的沙發上面,歪著腦袋睡得很沉,屬於疲勞駕駛,危險操作。
陳霧原地揮動胳膊,慢慢吞吞地做了幾個老年人模式的早操自我緩解,他出去把貓狗餵了,給自己泡上一杯麥片喝掉,又洗了個蘋果,啃著回到書房。
晏為熾還是陳霧離開前的姿勢。
陳霧叼著蘋果去摸他的耳釘,指腹沿著他的側臉線條滑到他下巴,摸了摸他新長出來的鬍渣。
睡夢中的晏為熾發出夢囈,“對不起,瞞了你。”
書房裡靜了許久,隱隱約約有聲咕噥,“不用對不起,我也有瞞你的。”
晏為熾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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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陳霧被動進入看守所這件事,趙闊做東請他跟晏為熾吃飯。
當時觀景台曬著曬小魚乾,三花饞得流出彩虹色的哈喇子。
黃狗對那一簸箕的小魚乾並不太感興趣,它兩隻爪子搭在陳霧腿上,尾巴歡快地甩來甩去,嘴裡是剛被投餵的炮筒糖。
陳霧在客廳躺著,十根手指上套著長長的炮筒糖,他這個上面咬一口,那個上面嘬一點,“咔嗞咔嗞”地吃著。
中廚房響著“咚——”“咚——”聲。
晏為熾在剁排骨。
不多時,晏為熾手持菜刀走出來,面部黑漆漆的:“不是,你在哪個超市買的,不給剁的下次別去。“
陳霧眨眨眼:“我在很遠的農貿市場買的,那裡的攤販生意很火爆,沒時間剁。“
晏為熾滿面的不滿滯了滯:“超市的排骨賣完了?“
陳霧說:“農貿市場的便宜。”
晏為熾:“……“他空著的那隻手捋捋散下來的額發,有氣無力,“咱家缺那個錢?我大一那會給你的卡早換成不限額的了,你,“
陳霧模糊不清地打斷:“我還沒有說完呢。“
“OK。”晏為熾好整以暇,“那你說。“
陳霧把後半句接上:“還比超市的新鮮,豬是現殺的,誰要買哪一塊自己切。“
晏為熾心說,我怎麼這麼不信呢。是不是欺負我見的市面少。
“快去接著剁排骨吧,剁好了就放砂鍋里,不用焯水。”陳霧躺著沒動,唇齒間還叼著一截白白脆脆的炮筒糖。
趙闊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
很微妙的是,趙闊作為趙氏的持權人,竟然沒通過晏氏的助理處進行預約,而是直接打到了晏董的家屬手機上,跳過了他那一步。
打蛇都知道打七寸。
想請到晏為熾,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上陳霧。
但陳霧周邊都是晏為熾的親信,即便成功接觸上他了,他也不一定就會點頭。
只有被他拉進自己那個小圈子裡的人才會得到他的一份關注。
趙闊連著劉瑜。
陳霧問晏為熾去不去吃飯,晏為熾知道他既然問了,那就說明是想去的。
於是晏為熾答應了。
一頓飯吃得很公式化,兩位家主一個是悶葫蘆,一個心裡眼裡只有老婆,聊不起來。
陳霧也不是話癆會熱場子,他稍微空一點就被晏為熾投喂,根本沒時間管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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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飯局前腳散場,後腳就傳進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現在晏氏的一舉一動格外引人注目,新鮮血液代表新鮮的做派,捉摸不定的處事風格伴隨著難以預料的變數。
明記有意拉攏晏氏頂替姜氏,可是晏氏拒絕了。
或許是念舊情,即便發小不在了,也顧著那份年少時為其力挺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