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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了, 怎麼搞的, 閒命長啊!壓彎猛成那個鬼樣子!”趙潛打電話叫賽場的救護趕緊過來。
“以黃遇的車技,剛才那彎道不會栽,估計是手簽字簽多了, 控制剎車的時候沒了手感。”李瀟聳聳肩,健美的黑色短褲緊貼著她豐滿的大腿。褲子不是她的風格,上身的同色系工字背心更是老土。
這一套是趙潛硬逼著她換上的, 她的裝備是水手服。
“擱以前,他能更猛。”李瀟不合時宜地回憶起了當年一群人在春桂的郊區找空地, 通宵飆車的那股子天地任我行。
“心裡沒個B數,十八歲能日天日地,二十多還能日個屁?!”趙潛又心驚肉跳地罵了沒有知覺的黃遇幾句, 她抱著頭盔蹲在他身旁, 在熱烘烘的血腥氣里聯繫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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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遇在西德那會兒飆車是不戴護具的,他認為戴了就是慫逼, 自我特別狂拽肆意。這次他戴了,幸虧戴了。
頭盔跟其他護具都不是仿品,質量槓槓的,救了他一命,不然腦漿都能灑路上。
黃家的直系旁支匆匆忙忙趕來醫院,一大堆人在走廊擠成一團,如來觀世音上帝孫大聖耶穌的各種祈求禱告。
四大家族裡,黃家的風格算是個奇葩。
黃太太的旗袍領扣被她扣錯位了都沒發覺,黃董當著眾人的面給她解了扣子,扣回原來的位置。
“幹什麼呀,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黃太太的腔調很有個人特點,尾音是軟的柔的,責備的話語從她嘴裡說出來聽著都像是嬌氣。
“兔崽子不會有什麼事。”黃董把太太的領扣扣好,攏著她拍了拍。
黃太太趴在他肩頭,細細地抽泣。
黃家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安慰。“肯定吉人自有天相”“小遇福星高照”“吃個教訓也好,下次就有分寸了,還年輕,有改過的機會”
“就是抽輕了,回頭我換條皮帶。”黃董氣道。
這時候,走廊一頭走來兩個年輕人,黃家陸續發現了他們,紛紛收整了情緒去寒暄。
陳霧跟晏為熾是從被窩裡出來的,他們還穿著短袖褲衩,腳上是拖鞋,全是在家裡穿的衣服。
晏為熾朝黃董道:“伯父,需要我聯繫其他外科專家?”
“先等等。”黃董沉得住氣。
晏為熾不再提議什麼,他拉著陳霧找了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空出來的位置坐下來,閉起眼眸眉頭皺在一起。
陳霧垂頭給趙潛回信息。趙潛是在黃家人來的時候走的,這會兒已經到住處了。
趙潛:【哥,黃遇的未婚妻到沒到?】
陳霧:【沒有。】
陳霧:【我不清楚黃遇的父母有沒有通知她,她還在國外巡演。】
趙潛:【那黃遇手術結束了,你問問他父母,看通沒通知,要不要通知,沒準怕耽誤人音樂家演出,影響發揮。】
陳霧:【也是啊,我會問的。】
趙潛:【黃遇戴護具多半是他未婚妻的意思,那傢伙裝逼裝的,肯定不是自己要戴,他大難不死,多虧了那套護具。】
沒等陳霧回信,趙潛又發來了一條。
趙潛:【哥,那廝的手術有結果了告訴我聲。】
陳霧把手機放進褲衩的口袋裡,下一秒手就被閉著眼的晏為熾握住了,兩隻乾燥的手掌包著他的五指。
走廊陷入寂靜中。
到清晨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白大褂們從手術室里出來,疲憊中帶有放鬆之色。
黃太太見狀,緊繃的神經末梢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
黃董沒去管還在手術台上的兒子,他趕緊抱著昏迷的太太去找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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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遇是在上午睜開的眼睛,他有種從陰間回到陽間的恍惚感。
小護士喊來了醫生,醫生檢查完喊來了他爹,他張口就是一句:“我媽呢。”
黃董臉拉得跟老驢子一樣:“你媽讓你給氣的,在五樓躺著,叫她幹嘛,還嫌她沒氣夠?”
黃遇虛弱地撇了撇嘴。
“以後還敢飆車嗎?”黃董忍著火氣沒在這時候發作,怕兒子又被推去手術室搶救,就這麼一根獨苗苗,沒有一二三。
“那是意外。”黃遇嘴硬地吐出一句,眼皮一翻就昏了過去。
把他爹嚇得,驢臉慘白慘白,一個董事長腦幹缺失般傻站在原地不知道呼叫。
還是助理進來看到了這幕,緊急叫來了醫護人員。
虛驚一場。
黃遇的傷情沒轉變,他是強撐著醒來的,身體機能不讓他胡來,把他拽進了休眠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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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二十四小時,黃遇的精氣神才有所恢復,他這一摔,差是出不成了。最起碼要在病床上躺到十一過後。
而且要是調養不好,還會給身體帶來不可修復的傷損。
晏為熾下班過來,黃遇丟臉丟大發了,之前在書房多狂現在就有多悲催,他別彆扭扭地喊:“熾哥,來了啊。怎麼只有你一個,陳霧沒跟著?”
“把自己摔個底朝天,要我全家出動?”晏為熾搬了張椅子坐下來。
黃遇:“……”敢情你全家就你跟陳霧。
病房裡響起紙張摩擦的聲音混著敲擊鍵盤聲,晏為熾坐在窗邊處理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