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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紀仰能冷靜地聽他解釋一次,會不會原諒他呢。
席年幽深的眸子凝視了紀仰許久,俯身低頭吻上了紀仰的嘴角。這個吻並不炙熱,反倒有些冰涼。只是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便離開。
「不可以在這裡做羞羞的事哦。」小朋友扒著他們的椅背,十分認真地說。
席年笑了,如春風般溫暖,低聲說:「那你可以保密嗎,不要讓他知道。」
小朋友認真想了想,大葡萄般的眼睛眨巴著,說:「不可以。」
席年稜角分明的臉露出一絲柔和,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顆糖遞給小朋友,小朋友這才被收買了,答應保密。
不知過了多久,紀仰的腦袋被手指輕輕戳著,他睡得很香,捨不得醒來,但還是醒來了。
睡夢中他覺得好像身上蓋了溫暖的被子,聞到了熟悉的、令他安心的味道。可是醒來身上並沒有蓋東西,還是抱著那個娃娃。
某一瞬間紀仰心裡有說不出的失落。
他扭頭一看,剛才是那個小朋友在戳他的腦袋。
小朋友歪著頭說:「哥哥,話劇快結束咯,不能再睡了哦。」
紀仰摸了摸小朋友的頭,眼睛彎起:「謝謝你提醒,不然哥哥要在這裡睡到明天了。諾,娃娃還你。」
小朋友搖頭,不接,說:「送給別人的東西不能要回來。」
紀仰:「嗯,有道理。但是你大人會不會來打我?」
「不會呀,一個娃娃而已,有什麼不能送的。」小朋友人小鬼大地攤開手。
紀仰覺得好玩。他忽然又問:「剛才我睡著的時候,旁邊是不是坐了個人?」
原本小朋友還伶牙俐齒的,現在卻磕磕巴巴地說:「額嗯、這個……好像沒有。」
「小朋友不可以撒謊哦。」紀仰說。
此時話劇結束了,演員們一起向觀眾鞠躬,場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整場話劇,紀仰終於看向舞台一眼。再轉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小朋友不見了。
紀仰:「???」
他抱著娃娃從劇院裡面出來,看到司機黃叔在場外停車場那裡等他。
上車以後黃叔也沒有問他情況如何,反正都是敷衍走過場,有什麼好問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會有結果。大家也都默契地在敷衍紀弘量一個人。
只有紀弘量自己還不願接受紀仰喜歡男人的事實。
紀仰說他要去公司,但是黃叔卻說:「小仰,今天你表哥黎嘉慕來家裡做客了。」
紀仰皺眉,不提起黎嘉慕還好,現在一提起黎嘉慕,他就想到當初在三亞時,被兩人聯手騙得團團轉的事。
黎嘉慕這個該死的,他們之間可是親戚關係,有血緣的,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來得正好。
「走,回家!」紀仰氣勢洶洶。
黃叔怔了一下,感覺紀仰一下子就殺氣騰騰的,好像要回家殺人。
·
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紀仰周身籠罩著一團煞氣走了進去,看到黎嘉慕正笑意盈盈地在和姜姨聊天,他裡面穿著灰色毛衣,外面穿著棕色格紋外套,整個人看起來溫和又悠閒。
人模狗樣的敗類,以前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紀仰走過去一把揪住黎嘉慕的衣領,猝不及防把人往樓上拖。
姜姨跟著追過去幾步,在樓梯下扶著木質欄杆,緊張地說:「小仰這是你表哥啊,你輕點拽。」
紀仰頭也不回地說:「哦是麼,原來是我的表哥啊,我還以為是某人的走狗呢。」
姜姨:「……」一頭霧水。
看著紀仰這麼拽人的方式跟紀弘量一樣式的,心說還真是父子。
黎嘉慕配合著紀仰被拽進了臥室。門嘭地一聲關上,他也被紀仰一把甩到了牆上,後背與牆之間來了個重重的接吻,黎嘉慕無奈一笑,舉起雙手服軟道:「我們好好說話可以嗎?」
紀仰煞氣未消,咬牙切齒道:「我現在想打人,你讓我好好打一頓可以嗎?」
黎嘉慕放下雙手,環抱在胸,說:「我可是你表哥,怎麼能以小欺大呢。再說,我放下手裡這麼多工作,專門來看你,你還不識好歹啊?」
「你還好意思說是我表哥?你不僅眼睜睜看著我被席年騙,你還配合他。現在又專門來看我笑話,有沒有良心啊黎嘉慕!」紀仰吼完,一把勾住黎嘉慕的脖子反手按到地上。
黎嘉慕被按到地上,笑了一下,扣住紀仰的手腕,仗著力氣比紀仰大,翻身把紀仰按到地上。再麻利地把紀仰雙手反剪在後背,膝蓋抵住紀仰後背,這樣紀仰就老實了。
之前他聽說紀仰主動要回家繼承家業,就知道和席年鬧掰了。不用猜就知道是席年隱瞞身份的事暴.露了,紀仰覺得自己被騙了。
當初他就猜測席年可能是想找點樂趣,才偽裝身份和紀仰相處。畢竟席年的真實身份說出來有點嚇人,有時候很妨礙他做一些事情。
而且席年這樣的人物,感情什麼的只是調劑品而已。可是紀仰不一樣,他只是表面放浪形骸,但實際單純認真,很容易淪陷。
簡單來說,紀仰玩不過席年。
他說:「這還不是想讓你自己發現被騙。畢竟想要浪子回頭,不能逼,得自己醒悟才行嘛。」
「這個仇我記下了!」紀仰漲紅著臉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