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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蘇禹初的奶奶跟古皓白的小媽一起設計逼她離開北城,蘇禹初本來想護住她,帶她走,要她照他的意思去國外生活,結果阮愫選擇獨自離開。
在趙尤故意放走她的那個晚上,她才用寫信的方式告訴蘇禹初,她為什麼要通過靠近蘇禹初去接近古皓白。
她擁有一個無論如何都談不上快樂的童年,而年少的古皓白的目光,是唯一落到當時那個絕望小女孩身上的光。
從年少開始,她喜歡的人,一直是古皓白。
浮浪得不是她喜歡類型的蘇禹初只是姍姍來遲了。
阮愫不會知道那個晚上,她離開了,蘇禹初捏著被她的眼淚泅出一團團藍色水花的信,在她住過的小屋裡,枯坐了整整一個晚上。
敗字怎麼寫的,蘇禹初生平在那個晚上苦痛的記住了。
半年後,終於得到阮愫消息的古皓白去了蘇城,蘇禹初也去了蘇城。
蘇禹初隔遠望著她,古皓白上前去了。
為了讓阮愫如願,蘇禹初選擇了就這麼遠觀。
只是阮愫現在竟然又湊巧的杵他眼前了。
雲城的私募基金騙局鬧得沸沸揚揚,一群鼠輩打著蘇氏財閥的名義坑謀拐騙,蘇禹初不得不來雲城配合當地警方調查。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偶遇阮愫,她為了自己的好姐妹在陌生城市的酒吧里被一群小流氓包圍。
今天要是蘇禹初不來,她今夜肯定被人弄廢了。
靜了靜,「其實不喜歡他?」沒得到回應的蘇禹初盯著阮愫的小臉問,「死乞白賴,厚著臉皮,發騷把人家撩到手了,又不要了?阮愫,你害點臊行不行。」
「我……」阮愫啟唇,欲言又止,不想跟蘇禹初聊古皓白,感覺不管說什麼,都會激怒蘇禹初。
「展婧吐了,我過去看看。」阮愫找藉口,想溜。
蘇禹初捏著一隻她瑩白纖細的手腕,始終不放。
凝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受傷的哀怨。
一張浪子臉不再如昨,不再斥滿百分百的恣意。後來的他有了揮不去的羈絆。
面對蘇禹初,阮愫心裡全是濃濃的愧疚,她跟蘇禹初坦白,「我後來才發現,不管是你,還是他,我都不配跟你們在一起。以前是我太幼稚了。」
「阮愫。」蘇禹初不想聽這些沮喪的話。
他忽然問了一句,「蘇城你養的那隻布偶貓的名字叫什麼?」
是你。
他親耳聽到她跟寵物美容店的老闆說。
阮愫想起了她當時在蘇城展開新生活,帶回那隻貓時,隨便給它取的名字:是你。
這半年,只有是你陪她在蘇城過日子。
阮嶼偶爾會在周末從滬市過來,陪她出去逛逛街,兩人一起享受兄妹時光。
除開阮嶼來,阮愫幾乎是一個人從早到晚度過一天,在漆黑的夜裡,只有那隻布偶貓陪她。
她把它當做一個她想念的人。
此刻的蘇禹初想問,當阮愫獨自一人生活時,她寄託的念想是在誰身上。
「是你。」阮愫回答,說完之後,她本想進一步解釋這名字的來歷,她想表達,她只是隨便取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這半年來她過著心如止水的生活,她認清了自己的本分。
「蘇禹初,其實……」
阮愫正要說話時,喝成醉貓的展婧在不遠處咚一聲倒地,道路上有很多碎石,阮愫怕展婧頭撞破在石頭上會流血。
「我先過去看看展婧。她摔地上了。」
蘇禹初這才放開她,阮愫急急去扶展婧。
蘇禹初開車將她們送回展婧的住處,一個地段偏僻的舊公寓。
阮愫從后座下車,將渾身癱軟的展婧搭她肩上。
蘇禹初坐在駕駛座,他的車是一輛暗灰色的加長路虎攬勝,他其實是個很有眼力見的心思縝密的人。
雲城這裡不太平,他過來,如果表現得太高調,會容易被人盯上。於是他開了在北城他從來不會開的車。
「今天謝謝你,我先扶展婧上去。剛才你說的,要控告展婧的事,能不能緩緩,她肯定會找到她男朋友的,到時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你就知道展婧根本沒有做犯法的事……」
阮愫嗓音乾巴巴的跟蘇禹初求救,看他的眼睛裡蕩漾著祈求。
他們以前在一起,她從來對他付出過真心,也不曾對他這樣乖順。
現在,為了她一個不上道的總是拖她後腿的好朋友,她親口求蘇禹初。
「可以啊,你陪我睡一次,我保證不讓警察抓你朋友。」
蘇禹初含了根煙,點燃了,揚起頭,刷起眸,眼神直勾勾的看進阮愫忐忑的眼裡。
「別開玩笑了。」阮愫小聲否定這個交換條件。
「我沒開玩笑。」蘇禹初把燃燒的煙摘下,夾在手裡,從車窗邊探出手去,任它兀自燃燒。
他認真到極點的告訴阮愫:「阮愫,好好想想,你躲在蘇城當縮頭烏龜這半年裡,你想的人是誰。」
是你。
那隻貓的名字叫,是你。
蘇禹初覺得這貓的名字取得挺到位的。阮愫養的寵物名都可以將他撩到,更不用說阮愫這個人了。
等阮愫扶展婧走進公寓的入戶門,那輛停在路邊的加長路虎攬勝才駛走。
車子開出沒多久,蘇禹初撿起放在中控台的手機,給林晉打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