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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年來,關於阮愫的下落,有很多荒唐的傳言。到了蘇禹初跟古皓白面前,沒人甚至敢提阮愫的名字。
可是在背地裡,難聽的說辭是一套又一套。
有人說,阮愫被蘇禹初弄去加拿大留學念書,給變相軟禁起來了,說她肚子都大了,上次有人在溫哥華街頭碰到她,拍了一張像她的照片,藏在寬鬆毛衣裙下的肚子真的是隆起了。
有人說,阮愫命才沒那麼好呢,她父親的債主跑來北城找到她,天天在外經貿校門口堵她,要她還錢,她拿不出來,就把她臉給弄破相了,她變成了醜八怪,沒臉見人,這才躲了起來。
還有人說,越有錢的男人越變態,阮愫被兩個公子哥輪番玩得太厲害了,胎都墮了幾次,不能生孩子了,這輩子都沒人要了,去甘孜色達佛學院學佛,當藏傳佛教居士了,換言之,就是看破紅塵,出家了。
此外,還有更多的比這些還要離譜的暗地裡在流傳的說法。
細究起來,到底是哪個說法是真的,目前還沒有定論,反正說的人無心,聽的人也更無意了。
倒是北城因為阮愫產生的動盪,越來越多。
周赫鳴從一個豪門闊少淪落到破產失信人也就是短短半年的時間。他曾經欺負過阮愫,所以他的下場就是這樣。
是古皓白一手操控周赫鳴淪落至此。
他一點情面都不留,枉以往他在西北當兵,每次回城來,給他接風跟送行的飯局上,周赫鳴是第一個給他倒酒的人。
如今,他說翻臉就翻臉。
周赫鳴的事一出,京圈無人再敢拾牙慧,妄自揣度阮愫的下落。
這是古皓白為自己女人做出的以儆效尤,沒有人,可以對阮愫不尊敬。只要被古皓白知道了,這人的下場就會跟周赫鳴一樣。
周麗春從這些事裡應證了當初對古皓白的初印象,他危險又內斂,一旦爆發,能把人的皮都給剝一層。
山野別墅坐落在北城的東四環。
打車來到的周麗春沒來過這種頂級豪宅,門口守衛森嚴,她好不容易通過層層關卡,才進來了,傭人通報過後,將她帶向三樓的書房。
男人坐在一個歐式繡花布圈椅里,著一件寶藍色的套頭毛衣,黑色休閒褲,還是那股冷拽清冷的模樣,只是如今身上還多了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一雙亮得灼人的瑞鳳眼比以往顯得更有攻擊性。
他坐姿懶痞,支著一雙長腿,腳邊蹲著一條體型巨大的藍黑色隕石邊牧犬。
周麗春許久不見他,一見到,心裡那股酥癢的發麻還是如初般汩汩湧出。
「什麼事。」見周麗春有些緊張,小臉刷白,古皓白率先輕聲招呼她。
「就,就想謝謝你。」今日,周麗春是來道謝的。
「謝我什麼?」古皓白問,今天公司沒什麼重要事務,他提前下了個早班,一下午就呆在山野別墅。一些不太重要的會議,他讓趙愷去主持了。
「謝謝你讓警察抓了司臨。」司臨把人的腿打斷了,那個人是周麗春的弟弟。
司臨一直都想跟周麗春好,周麗春覺得他人品差,說什麼都不答應。
司臨天天糾纏她,有時候甚至尾隨她下班回她的住所,不停的騷擾她。
周麗春有個弟弟在北城打工,知道了以後,跑去周赫鳴的場子裡找司臨,本來想幫周麗春出頭,叫這個流氓不要再騷擾周麗春,沒想過跟司臨動拳腳,結果被司臨人多勢眾的帶人修理了,渾身是血的躺進醫院。
周麗春痛哭涕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那日在走廊上哭的時候,遇到正好去醫院看胃病的趙愷,趙愷回來把這事跟古皓白說了。
不久,司臨被抓,周赫鳴的場子被封。
周麗春知道古皓白肯定不是專門為她做的這些事,他只是抓住了一些可以對這幫人發難的由頭,他想收拾司臨跟周赫鳴很久了,一直在伺機而動。
但周麗春也覺得該對他當面說一聲謝謝。
他真的跟那些豪門闊少截然不同。
他們是黃金堆出的朱門酒肉臭,成日荒淫無道。
他是美玉砌成的濯清漣而不妖,永遠遺世獨立。
「不用謝。這本來是一個受法律保護的社會,要懂得自我保護。你弟弟的傷怎麼樣了?」古皓白簡短的說。
「多虧趙先生一直在幫忙打點,現在他住在醫院的特護病房,腿說不定能救回來。」周麗春輕聲回答,悄悄瞄男人眉眼,那裡凝固著許多的不安跟悵然。
周麗春清楚,全都是因為他找不到阮愫。
這半年來,他跟蘇禹初槓了很多次,蘇禹初依然不對他透露阮愫的下落。
「有她的消息了嗎?」周麗春不敢真的提阮愫的名字,只能這麼問。
「還沒有。」古皓白回答。
「好,好像在蘇城。不,不在加拿大。」周麗春鼓起勇氣說。她也不太確定,結結巴巴的說。
瞬間,「你怎麼知道阮愫在蘇城?」古皓白一改懨懨的神色,揚起下巴,眸光劇烈的看向周麗春的小臉。
此話一完,一直乖乖蹲在他身邊的隕石邊牧犬都猝然抬起了身子。
這狗通靈性,它也在等阮愫的消息。聽到古皓白提起阮愫,它攸爾變得精神抖擻。
「我在蘇城上班的閨蜜說見到過一次,在周末的超市大賣場,她跟一個年輕男人一起逛生鮮水果區,選水果跟蔬菜,可是也不太確定。我之前偷偷跟我閨蜜說過你們的事,還給她看過阮愫的照片,問她阮愫長得漂不漂亮,她跟我聊過阮愫的長相是不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