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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愫勉強笑笑,「在吃啊。」
「吃不慣?」古皓白想這種大城市來的嬌氣姑娘吃不慣西北這路邊攤,也是正常的。
他在這裡呆了兩年,早就習慣了。
於是他把她吃剩的幾串端到自己面前,開始細嚼慢咽的吃。
阮愫問:「剛才給你打電話的誰啊?還說什么女明星?」
「一個朋友,要結婚了,他老婆這兩天在這一帶拍戲,他要過來探班。」古皓白低頭認真吃串,壓根兒沒抬眼看阮愫。
「他老婆是明星嗎?」阮愫明知故問,一面問,一面觀察古皓白的神情。
「嗯,古裝劇《凝香令》,你看過嗎?」古皓白回答,他還是不跟阮愫做眼神接觸。
「不會是藤淺吧?」阮愫故意揚聲,臉上裝作很欣喜,內心實際很沮喪。
「就是。」古皓白回答。
阮愫的心被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絕望占領。怎麼她來了,這女明星也來了。
真是冤家路窄。
兩人在燒烤架前坐了一會兒,總是主動跟男人搭話的阮愫後來找不到什麼話說了,她托著腮幫子,沮喪的看著烤爐里的木炭燃出五顏六色的火焰。
披在她身上的迷彩外套有淡淡的煙味,還有一股源自荷爾蒙體味的燥意,組合起來的親昵,像是一個無形的擁抱,環住了她。
白色的帳篷就扎在路邊,外面不斷的有人跟車路過,不斷的傳來聲音。
用餐的整個過程,只有阮愫跟古皓白坐在帳篷里,一直沒有其它客人來打擾。
唯有燒烤架後的中年回族大叔阿丹在沉默的陪他們。
要走的時候,這個回族大叔阿丹問了一句:「古隊長,這是你女朋友?」
「我好朋友的女朋友。」古皓白回答。
「你的呢?」阿丹問。
「還沒有。有了會帶來給你看看。」古皓白說。
「哦,再見。」阿丹恭敬的送他走。
*
離開烤羊肉攤,阮愫被古皓白送回了賓館。
在大廳臨分別前,古皓白說:「我們部隊的營地距離縣城二十公里,我一般不在縣城裡,偶爾在邊防派出所里。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他似乎還是沒有跟她加微信的打算。
阮愫於是問了一句:「那個叫藤淺的女明星,你有她微信嗎?我挺喜歡她的,我想加。」
「我沒有。原來有,後來刪了。」古皓白毫不遲疑的回答。
行了,阮愫滿足了,古皓白真的是不挖自己好兄弟牆角的哥,阮愫真的懂了。
他不止不加阮愫的微信,他連藤淺的微信都沒有,為了避嫌。這兩人都是他好兄弟的女人。
「哦,那算了。」阮愫發自內心的笑了笑。
「我上去了,謝謝你今天的款待。」
「不客氣,應該的。」
「晚安。」
「晚安。」
兩人互道晚安之後,阮愫披著古皓白的外套走了。
*
古皓白坐上綠吉普車,將車開回了部隊營地。
回到自己宿舍,脫衣服洗澡的時候,他發現他的軍褲口袋裡居然有一隻珍珠流蘇耳環,是阮愫今晚上戴著的其中一隻。
怎麼會跑到他的軍褲口袋裡,他迷惑的想。
想到是什麼可能之後,他又很快否認了這個可能性。
他皮相極好,性格也酷,從年少就被異性追捧,很多倒追男生的手段,女生們都拿來用在他身上過,他早就處變不驚。
年紀小一點的時候,她們不止給他寫情書,送他各種各樣的手工,甚至還會偷他的打火機,買跟他同款的衣服穿,假裝是跟他穿了情侶裝。
等到長大了,進了社會,就是在夜店來來回回的蹭他,遞給他下藥的酒,把口紅或者內衣這些傳遞曖昧的東西故意忘在他的車上。
古皓白早就習慣了這些伎倆。
但是,他沒想過,阮愫也會這樣做。
阮愫看起來不像那樣的人。並且,她是蘇禹初的女朋友。
然而,為什麼她的一隻珍珠流蘇鏈耳環會出現在他的軍褲褲兜里。
他想起蘇禹初說的,是阮愫主動勾引蘇禹初,他們才在一起的。
後來,古皓白將那隻耳環放到了一邊,假裝沒有看到過它。
*
阮愫足足等了兩天,才發現,古皓白這人真的沒有心。
他沒有主動給她打電話,也沒有加她微信。
阮愫等得快瘋了。
那晚在路邊烤羊肉串攤的帳篷里,那個叫阿丹的回族大叔,眼睛犀利如鷹隼,一直盯著她,看她趁古皓白不注意的時候,膽戰心驚的將自己的耳環塞到古皓白的軍褲兜里。
阿丹一定想不到阮愫為何這樣做。
因為,阮愫不想就這樣短暫見古皓白一個晚上就夠了。
這個晚上,阮愫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進阿丹的燒烤帳篷,沒有任何顧客的他正坐在烤架後面烤火,打瞌睡。
阮愫走了進去,隨便點了一些烤串,然後說:「不要放辣椒。我吃不慣辣椒。」
阿丹回答:「那天你說要辣椒。」
「因為他喜歡吃辣椒。」
「你怎麼知道?」
「你不要管。」阮愫倔強的回答。
阿丹開始埋頭為阮愫服務,等肉熟的過程,阿丹問:「他把耳環還給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