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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位置很偏,沒有民居。
阮愫不知道男人忽然停車是什麼意思。
「喜歡就多看看。」他按開了車窗,阮愫探頭出去,見到月亮映在湖面上,蕩漾出渺茫的影。
環湖生長的蘆葦被風吹出嬌柔的響聲,天空是微藍的,沒有雪落下來。
阮愫把下巴擱在車窗邊沿上,睜大眼睛,賞著這美麗的雪夜湖泊,冷風吹到她臉上,她有點兒清醒了。
今天跟古皓白呆在一起的甜蜜感逐漸逝去。
阮愫想起了一個比喻:有一種慘澹的心情只有軍隊作戰前的黎明可以比擬,像《斯巴達克斯》里奴隸起義的叛軍在晨霧中遙望羅馬大軍擺陣。[注1]
她感覺她今晚去見蘇禹初,她的心情就是如此。她是奴隸叛軍,身份低微,蘇禹初是羅馬貴族,等著要弄死她。
古皓白明天就要走了,阮愫準備在他走後就跟蘇禹初攤牌,蘇禹初到時候肯定不會原諒他們倆的。
那之後,阮愫跟古皓白還能在一起嗎?
之前展婧跟陸聞盛在一起,被騙了錢財,阮愫還裝作很清醒的勸誡展婧,女孩子要愛惜自己。
聯想到這一點,阮愫怎麼覺得自從古皓白出現在她的世界,她做的全是一頭腦熱的追逐他,把所有她從來沒有為男人做過的事都對他做了,會不會有點兒傻呢。
他現在連個名分都沒給她。其實他也沒有辦法給她。
阮愫轉身,回頭,探到男人身上,問:「我現在是你什麼人?」
「覺得麻煩的人。」古皓白輕啟薄唇,在空曠的田野告訴她。
車窗外的風帶來雪霜的清爽,還有蘆葦的芬甜。
他們坐在豪華的純白G級邁巴赫越野車的橘色真皮車座上,靠得很近。
廣袤無際的天地之間,似乎只存在著他跟她。
「有多麻煩?」阮愫想著,要上斷頭台,也要貪戀跟他最後的溫存。
「擺脫不了的,麻煩。」他緩頓嗓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語調帶著撩。
阮愫伸手,用蔥白手指摸他喉間形狀不規則的硬喉結,故作挑逗。
「別撩。」古皓白啞聲告訴她。
「偏要。」阮愫睜著對別人清冷,只對他灼熱的眼眸,勾引他。
「欠收拾?」古皓白偏頭,盯住她帶野的眼梢,大膽的問。
阮愫嬌聲回應:「就是。」
古皓白滾動喉頭,嘶笑了一聲,將她輕輕拽到他腿上。
她是故意的,知道他要走,怕他走了之後,就把她給冷了,忘了。
她還清晰的記得在那個與世隔絕的西北邊境縣城,有一個風情萬種的歌舞廳老闆娘想要賣弄風騷的勾引他,堪稱阮愫的勁敵。
「下次我回來的時候,你跟他會分手嗎?」古皓白把下巴觸到女人柔軟的頭髮絲里,輕輕摩挲。
車上開著暖氣,阮愫沒穿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湖藍色的緊身高腰毛衣。
鏤空雪絨花花紋,下面沒穿打底。
隨著男人攬抱她到他腿上坐著的動作,毛衣下擺被捲起,雪白的一截腰肢露出。
「你知道我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嗎?」阮愫望著男人性感的眉眼,想跟他坦白。
他卻不想聽的樣子,垂下首來,強勢的壓唇含她唇瓣,不想她說出來,他覺得可能是會讓他不開心的理由。
他居然在吃醋。阮愫覺得真難得,纖細的手指搭在他的白襯衫上,剝解那些翡翠玉做的扣子。
一次次的貼近之後,阮愫才驚覺他這個人的氣質真的很迷,在荒涼的邊境穿軍裝能一身正氣,陽剛熾烈;在繁華的北城著白襯衫,黑西褲,又能矜貴慵懶得成為恂恂公子,美色無邊。
阮愫解完了他的襯衫,含了羞媚的眸光凝著他精壯的胸膛跟腹肌。
那些起伏的壁壘,在車廂暖黃的燈光里染上了朦朧的光暈,勾得她喉頭髮癢。
古皓白調整了座位,懶痞癱坐在後退的車座上,任阮愫坐在他腿上的她動作。
為了給她助興,讓她好好表演,他甚至打開了音響。
她那些之前對他使用的勾引伎倆,其實不過是虛張聲勢的紙老虎,古皓白知道在他之前,她對男女之事她沒有任何經驗。
他真的要跟她親熱,她只能羞澀得被他操控。
車廂內響起女歌手沙啞的歌聲,上車的時候阮愫連接了她的手機藍牙,這歌是阮愫的歌單里的。
那煙嗓發出的撩人歌聲唱著,像是在黑夜裡燃起來火焰,組成輕柔的流蘇飄蕩在兩人身上。
到激烈的副歌部分,男人隨追那節奏,不再任阮愫不得要領的亂撩。
他搭手,把她按到懷裡,親她發紅的耳朵,一路沿著,吮吸她敏感的後頸軟肉,啞聲道:「阮愫,下次我再回來,你要是還沒跟他斷,我就當著他的面這樣對你。」
口吻里的占有欲濃得嚇人。
阮愫沒想過古皓白解禁之後,會如此濃烈又危險。
窗外的夜霧不停匯聚,他的手探過她的髮絲,脖頸,肩膀,一路往下。
阮愫漸漸有了哭腔,靠在他胸膛,又貼在他肩頭,被他弄得嗚咽出聲,眼尾紅紅,直至為他濕透。
他哄著她:「乖寶,主動挑火,就得承受後果。」
「古皓白……嗯啊……」阮愫泄露嬌聲,湖藍色毛衣掉到車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