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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媽媽曲幽不懂,說阮愫這樣是無縫銜接。她可不就是在玩無縫銜接。
阮愫小時候有三四年沒跟阮嶼還有他們的生母曲幽生活在一起。
她跟他們的生父,那個混不吝的痞子阮凌正生活在一起,當時阮凌正跟曲幽在鬧離婚。阮凌正自己不檢點,還指責曲幽跟別的男人好。
阮凌正想要曲幽淨身出戶,她不答應,阮凌正就把阮愫扣在身邊當要挾。
阮愫的性格就是那個時候開始野的,阮凌正對她不好,總讓她幹活,還不送她去上學,可是她很少哭,反而越挫越勇,就長成了現在這樣。
蘇禹初那樣目中無人的狂妄京圈闊少她都敢主動招惹。
聽到阮嶼絮絮叨叨的擔心,阮愫回答:「我馬上就回北城去了,火車票已經買好了,我男朋友要處理在這兒的工作,要晚些回來。月底我就先回去。我回學校以後會好好畢業跟找工作的,你就別操心了。」
阮嶼還是放心不下,其實她這趟去西邊,阮嶼本來不想讓她去,怕節外生枝,她先後交的兩個男朋友都是帶金顯紫的權貴公子哥。
阮嶼不信他們能被她一個平民姑娘牽制,她能隨便甩了其中一個,立馬又跟另外一個好。
阮愫一直懇求,阮嶼才鬆了口。
曲幽沒文化,沒什麼見識,身體也不好,他們阮家其實是阮嶼在當家。
阮嶼心疼阮愫小時候受的苦,長大了一直寵她。她說要什麼,只要阮嶼能辦到,阮嶼都會給。
如果她能好好跟古皓白在一起,圓了她的暗戀成真夢,阮嶼會替她開心。
但阮嶼最近就是莫名覺得有幾絲焦慮,整天發微信,打電話找阮愫,關心她的情況。阮愫每次都很不耐煩。
有一次,打過來阮愫正好在跟古皓白親熱,電話剛接起來,沒人說話,只有他倆接吻的口水聲音,阮嶼覺得阮愫真是沒救了。
為著這個聲音,阮嶼騷擾她得愈發勤快。
這不,電話又來了,正在買菜的阮愫把電話摁了,潦草回了個微信。
【我正在買菜做飯,你好好照顧咱媽,晚上我跟你開視頻。】
俄麗婭去放肉的櫃檯幫她切牛排骨去了。
阮愫一個人站著,這才看到隔她四五步外的距離,站著一個中年大姐,穿件米色的中長短貂襖子,下面是收臀皮裙,腳上是高跟靴。
肩頭披著煙花燙長發,臉上化了精緻的妝,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冶艷得特別扎眼。
阮愫以為自己不認識對方,可是對方卻一直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阮愫認真看了看,女人右眼角有顆小小的暗紅的痣,弄得她一臉煽情相。
阮愫忽然就想起來她是誰了,後來阮愫對古皓白使的勾引男人的伎倆,說起來,這人還是她師父呢。
「霞姐。你怎麼在這兒?」阮愫不卑不亢的招呼女人。阮愫還清晰的記得她的名字。翁雲霞。
「你居然還記得我?」翁雲霞牽唇,笑得嫣然。
「當然了,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阮愫情緒很淡的說,即使翁雲霞站在她面前,讓她想起了年少時一些不好的陰暗經歷,她也沒有太過憂傷。
那個夏天,阮凌正出去喝酒或者幹活,就把她鎖在家裡,她只能開電視或者看書,一天都找不到一個人跟她說話,快要被關傻的時候,翁雲霞來了。
她是阮凌正在滬市結識的相好。
阮凌正去滬市比賽賽摩,翁雲霞是這個比賽開幕賽上的禮儀小姐。
翁雲霞人不壞,就是窮,跟阮凌正經常為了錢吵架,他們吵的時候,阮愫就在一邊做自己的事,當時的阮愫還以為自己要一輩子聽這兩個窮鬼這樣瞎吵吵了呢。
結果有一天,有個人來了,不僅特別有錢,長得特別帥,做事還特別野蠻,毫無預警的給兩個窮鬼一人扔了一袋錢,一臉不屑,短暫的跟他們交涉以後,走去問躲在角落裡的阮愫:「跟我走不走?想清楚。」
阮愫想都不想就跟他走了,那一天,她什麼行李都沒帶,身無分文,臉上全是在機車鋪幹活時不小心蹭上的機油,黑漆漆的。
那時候她短髮留得短,是那些年流行的小男頭,胸部也沒發育。
那人還以為她是個男孩,不避嫌的將她一把抱到他的機車后座上去坐著。
然後,她坐在他身後,他點燃引擎,騎那輛亮銀機車,帶她圍著東塘縣城轉了一圈,當時的她在陰暗的像牢籠的機車鋪里呆了太久,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機會能好好看一次落日,見一次花開。
「你能給我買個冰淇淋嗎?」機車路過縣文化館旁那個以前她最愛跟阮嶼去買零食的雜貨鋪,她問闊少爺。
她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反正翁雲霞這麼叫他。
「小孩吃的。」闊少爺回答。
「可我就是小孩啊。」她說。
「為什麼我要給你買?」闊少爺問。
「我不是跟你走了嗎,以後你得對我負責,我跟你了。」她照著翁雲霞平日裡跟阮凌正說話的嬌媚方式碰瓷他。
女人對男人撒嬌的時候就該這樣,用最乖的模樣,說最為難他的話,把他吃得死死的。
那時候她才十三歲,骨瘦如柴,羸弱不堪,煞有介事的說這種故作嫵媚,只有狐狸精才會說的話,把許久都沒笑過的他給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