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很多店鋪都關門了,開著門的,也燈光昏暗,人煙稀少。
阮愫索然無味的轉了一圈,轉到了狂歌舞廳。
上次她的腿就是在這兒摔的,她從歌舞廳二樓的陽台跳了下去,摔斷了左腿。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就會轉到這兒來了。
歌舞廳的門關著。門口的燈箱招牌也沒點亮。
應該是上次出了事,歌廳老闆娘還沒把自己摘乾淨,被勒令停業整頓了。
可是二樓陽台上的燈還亮著。
阮愫抬頭一望,望見了古皓白,跟歌舞廳的老闆娘站在歌舞廳的大廳里。
玫瑰色的燈光迷離又模糊,照出像是營業內容不正常的那種店裡才有的曖昧。
那個女人穿了件很惹火的珍珠白吊帶背心,下身好像是透視長裙。
古皓白穿了迷彩體恤跟軍褲,依然禁慾得緊,可是越禁慾,越勾人。
阮愫心裡一驚,墊起腳尖,伸長脖頸出去,想看看他們在裡面幹什麼。可是她站的位置太矮了,始終看不見。
只看到他們靠得很近,歌舞廳的老闆娘騷里騷氣的,總是想找機會往古皓白身上蹭。
那個女人上次阮愫去她店裡唱歌的時候見過,是個典型的港風美人,細眉媚眼,紅唇酥.胸,艷麗的氛圍感濃到阮愫要是男人的話,被她多看兩眼,身上都會發硬。
阮愫忽然有了古皓白這些日子對她不聞不問的答案。
他有狂歌舞廳老闆娘這樣的人陪他,他為什麼要對被他認知成是別人的既不能碰又不能摸的女朋友感興趣。
阮愫感到了巨大的危機。
這他媽能忍,不能忍。
阮愫牽著white,信步走到歌舞廳的門口,發現門是從䒾㠏裡面栓著的。她使勁推了一下,門沒開,她開始用撞的,使勁撞。
white蹲在旁邊,淡定的看著她急得像是去要抓自己出軌的老公。
藍黑色隕石邊牧犬漆黑的眼睛眨了幾下後,它起身,邁步,提起它的兩隻前爪,木門門栓瞬間被一頭體型極大的邊牧犬撲開。
「絕了,原來你這麼厲害。」阮愫驚呆,揉了揉自己因為撞門撞得生疼的手臂,喃喃自語:「早知道叫你幫我撞了。」
white不回應她,自己爬上了樓梯,去歌舞廳里找自己的主人。
阮愫跟著上了樓,這時候的古皓白跟翁芝玲已經結束了對話,翁芝玲熱情有加的給古皓白倒了一杯酒,正在遞給他。
white上來了,乖順的走到古皓白身邊,對他搖尾巴。
接著,是氣喘吁吁又毛毛躁躁的阮愫,她奔上來,盯著古皓白,話都說不利索,卻很底氣十足,「古皓白,你幹什麼呢?大晚上的……來,來這種地方,小心我跟你們單位寫舉報信,舉……舉報你。」
「舉報我什麼?」手裡還拿著案情記錄表的古皓白說,「我在工作,你跑來搗什麼亂。」
「你在工作?」阮愫腳趾彎曲,開始往地里摳。
臉上她卻不尷尬,笑得超甜:「呵呵,我開玩笑的,我出來遛狗,沒牽穩狗,狗就跑上來了,我只是上來抓狗的。」
「得了吧。」翁芝玲譏笑了一聲,把手裡遞不出去的酒遞到自己唇邊,她知道,拜這個撞門進來的小姑娘所賜,古皓白不會有心思喝她的酒了。
「你罵我們誰是狗?」抿了一口酒,翁芝玲故意問。她討厭這個自作聰明的阮愫。
她想起來了,上一次,阮愫從這兒跳下去了。
後來好像就住到古皓白的房子裡去了,有個傍晚翁芝玲去市集的時候,逛到了清真寺那邊,見到她走進古皓白在魯沙爾的房子裡。
阮愫勾男人的段數似乎比她這個歌舞廳老闆娘還要高。
「沒罵你們啊,這裡本來就有狗啊。」阮愫指了指white。
「你哪裡來的,沒人教過你不能擅闖私人禁地。這裡是我的地方,誰讓你進來的。」翁芝玲對阮愫特別生氣的說。
「這裡不是給錢就可以進來的嗎?」阮愫拿手機往吧檯的二維碼掃,特別有架勢,「進來一次,沒喝酒,沒唱歌,需要掃多少?」
翁芝玲被氣得臉紅,她真沒見過嘴皮子跟腦袋瓜子都翻得這麼快的人。
最讓翁芝玲生氣的是,古皓白不動聲色,朝她瞥去的眼神竟然有溫度。
古皓白招呼阮愫:「走了。」
「我走嘞,姐姐。你到底犯沒犯罪,早點交代了吧,別成天占用人家公職人員的時間。」阮愫撂下這些挑釁的話,喜滋滋的走了。
*
她跟著古皓白下樓,走到了大街上。
一輪彎月懸掛在淡藍的天空,小城靜得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越落後的地方就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西北邊境的夜,遼遠又沉靜。
阮愫牽著狗,跟在男人身邊,竟然有點劫後餘生的欣喜,因為古皓白沒有跟那個風騷的翁芝玲發生什麼,他只是在工作。
「那位翁小姐沒犯法?怎麼又給放出來了?」阮愫加快步伐,跟他並肩,主動找話問。
「不知道,還在調查。」古皓白回答。
「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阮愫問。
「不知道,我沒感覺到。」古皓白看阮愫一眼,問,「腿好了?」已經在出門遛狗了,那就證明是真的好了。
「還沒呢,有時候還疼,特別是夜裡。」阮愫說著,走路的姿勢立馬就開始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