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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愫,我說了你有點兒吵,沒聽明白我意思?」
她最後兩字還沒吼完,蘇禹初就拉松他頸項上繫著的真絲暗花領帶,動作狂暴的摘下來,團成一團,摑住她細脖子,將她拉到他面前,做出要將他的領帶塞她口裡的模樣。
「……」阮愫見狀,立刻伸手捂嘴。
過了會兒,「我想聽歌。」阮愫說。
「五月天,溫柔。」她點歌。
蘇禹初偏不給她放。適才她在周赫鳴的夜店包廂里聽這歌聽哭了。
蘇禹初猜到肯定又是跟那個悶聲怪有關。
他溫柔嗎?蘇禹初真不覺得,小時候一起去打架,要是蘇禹初不拉住他,他分分鐘就能把別人給揍殘了。
他現在來跟阮愫玩溫柔。蘇禹初覺得古皓白真的挺賤的,這些年一路不談戀愛,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撩妹技巧。
現在全部對阮愫使出來,阮愫這個缺心眼兒,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
蘇禹初現在這樣搞她,她都不告訴古皓白。她是不想為古皓白製造麻煩。
這樣也好,真正遂了蘇禹初的願望。他就喜歡他們這樣,就此分開好了。
「什麼都別聽,給我回去睡覺。」
蘇禹初點燃引擎,將車開出外經貿的校園,沒有朝財富公館的方向開,朝一個偏僻落敗的居民住宅區開。
玉屏巷,一套一公寓,小陽台正對泡桐小學的操場。
出太陽的時候,有很多小孩出來撒歡的跑,那是阮愫曾經缺失的快樂童年。
年前,她為了看他們歡樂長大,租來了這裡。
後來房東莫名其妙的把她給趕出來了,說有人要買這房子,為了那個可以看到小學生在出太陽的時候恣意玩耍的陽台。
阮愫猜是蘇禹初乾的。
因為這話她只對他說過。
她喜歡這個陽台。於是他就讓她失去這個陽台。
這夜,蘇禹初帶她回到這個有陽台的小公寓,一切的布置還是照她之前住在這裡那樣,沒有產生一絲變化。
陽台上的綠植依然自顧自生長得很好。
客廳的小沙發上鋪著她喜歡的純白蕾絲勾花墊。
廚房的流理台上放滿琳琅滿目的各式調味料。
臥室的床掛著風格柔美的圓形宮廷式蚊帳。
之前她匆忙離開,沒帶走的行李,散亂的書本跟玩具,亂七八糟的衣服,都被人收拾得好好的,一樣都沒少。
家裡唯一多的東西,是一個菸灰缸,擺在客廳的茶几上,裡面有兩個新鮮的沒燃完的菸頭,昨夜或者今天,有人在這兒抽菸,抽得還不是很痛快,沒抽完就給按熄滅了。
阮愫明白了,是蘇禹初。
在她不在的日子,他經常來這裡。
來幹什麼呢,坐在她曾經住過的房子裡想她?
醉酒的阮愫面頰燦若桃花,眉眼柔似楊柳,嗓音軟糯的問男人:「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大浪子,真是難得啊。我運氣真好,能碰上蘇禹初唯一發生的概率,我該去買彩票的。」
她得意的嘖了一下嘴,嘲笑道,「可是我不愛你。我只愛古……」
在她說出那個名字前,蘇禹初又想找東西塞她小嘴,都這樣了,她還要試圖挑釁他。
「阮愫,如果你膽敢再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我就讓你繼父明天就蹲局子。他一把年紀了,還讓他們銀行虧空了五百萬,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嗎?」他眼神陰鷙的睨向她。
阮愫立馬懂了,一臉認真的跟男人糾正,「哦,原來不是浪子回頭,是強取豪奪。您可真能耐,談個戀愛而已,還搞上連坐了。
我錯了行嗎。蘇公子,我跟您服軟,我對不起您,您這樣的皇親國戚,怎麼就被我這樣一個小縣城走出來的姑娘給輕易的玩弄了呢。我以後再也不敢惹您了,我聽話,我一定聽您的話。」
阮愫醉了,說著瘋言瘋語,腳站久了,趔趄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蘇禹初怕她跌倒,想伸手來扶住她,她自顧自脫了腳上的Jimmy Choo鏤空高跟鞋,生氣的甩在地上,掀開男人伸來扶她的手,光腳奔進了臥室,快速反鎖了房門。
不久,房間裡傳來她傷心的哭聲。
蘇禹初留在客廳里,掏出手機給人在蘇城的林晉發了條信息。
林晉的回覆是:【都辦妥了,不必擔心。阮家一切都好。】
*
翌日,是個出太陽的天氣,阮愫起床,已經不太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依稀只有蘇禹初讓她去周赫鳴的夜店,他們當著眾人官宣複合這件事的印象。
房間外有人在放蘇州評彈。
琵琶輕輕響,有個女聲在用軟糯的吳儂軟語跟著唱。
宿醉醒來的阮愫一度以為自己走錯片場了,阮愫趿鞋,開門看見原來是辛未來來了,正站在小廚房裡熬糖水。
「未未,你怎麼在這兒。」阮愫問。
「我聽說妹妹又換男朋友了,特意來看看。」辛未來穿了件深藍暗花夾棉旗袍,漆黑長髮半扎,姿態婀娜,臉蛋美艷,笑得如三月春花。
她手機開著,放在廚房的流理台上,評彈聲音就是從她的手機里傳出的。她喜歡古樂,會彈琵琶,平時就愛聽這些。
估計阮愫也該起床了,辛未來乾脆放了外放。
「你怎麼進的門?」阮愫問。
「蘇公子告訴我密碼的,蘇公子說,讓我在這兒等你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