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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誰啊?大過年的,跑這兒來杵著,是又想勾引誰呢?」
「這是我們不怕死的愫愫啊,前幾天我們不是老在寶格麗遇見她嗎?她是住那兒還是在那兒打工?」
「肯定是打工啊,她一個高考狀元能住那地方去。」
「今天不上班啊,跑這裡來幹啥啊。」
「周麗春,給。」阮愫喚了一聲周麗春,把手裡那個提袋遞給她,打算轉身離開。
周赫鳴急吼吼的上來攔住她,嘲弄道:「走什麼啊,我們讓你走了嗎?你甩臉子給誰看啊,來了就要走,你當自己誰啊?」
周赫鳴現在對阮愫說話,跟以前對阮愫說話的口吻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他擺出豪門二代的架子,姿態高高在上,只用眼角看阮愫,鄙夷她一個一無所有的女大學生到了塵埃里。
以前,他們這群人把她當公主,是因為她是蘇禹初的女朋友,現在她做那樣的事,她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就是下賤。
「我沒當自己誰,我只是不認識你而已。」阮愫不卑不亢的說。
「嘿,真稀奇了,你不認識我,那你認識那邊坐的那位爺嗎?」周赫鳴指了指蘇禹初。
蘇禹初縮坐在圈椅里,支著兩條大長腿,蓋著一條絨毯子,烤著火,抽著煙。
不怕冷似的,身上只穿白襯衫跟黑西褲,先前本來在打牌,打了會兒覺得沒意思,就讓他們不打了。
他一直在無聊得打瞌睡,沒想到睜眼見到阮愫來了。
周赫鳴故意把阮愫扯到蘇禹初面前去,姿勢蠻橫,態度鄙夷,對她說:「今天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給我們初爺道個歉,說不定你還能大學畢業。」
阮愫羞怒的望著周赫鳴,從來沒覺得他這麼面目可憎過,只想快點一走了之。
周赫鳴拽緊她外套的兜帽,不讓她掙脫,大聲吼她:「道啊,道歉啊。你他媽啞啦?」
蘇禹初盯著眼前這充滿戲劇化的場面,嘴角牽了牽,正要說話。
有人看熱鬧,一針見血的笑說:「周赫鳴,別忘了還有在西北上班的那位,知道你敢這樣對這妞,回來了還不得弄死你。」
蘇禹初於是不想說話了,垂眸,閉口,捏著手裡的打火機,興致缺缺的玩來玩去。
他想看看今天這戲怎麼收場。
適才台上戲園名伶唱的戲在他眼中不叫戲。
阮愫來了,才是蘇禹初喜歡看的戲。
面對這人陰陽怪氣的提醒,周赫鳴應道:「你還真以為人家把她當回事啊,我告訴你吧,安置費早給了。她現在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垃圾。誰願意對一個會主動倒貼男人的妞認真?」
見蘇禹初不做聲,周赫鳴說話越來越放肆。
「你放開我,我要走了。」阮愫掙脫周赫鳴的手,要走。
她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些人,硬是不服軟。她心裡清楚,今日她一個人走進他們當中,事情鬧混了,沒人幫她。可是她還是要鬧。
另一個跟周赫鳴要好的公子哥嘩一聲把手裡的白瓷茶碗摔到地上,從地上撿起一片碎瓷,遞給阮愫,「自己把臉劃了,就可以走。」
在迴廊處做直播的女網紅們跟著這群男人,平日裡對這種事見慣不驚了,可是還是全部為這一幕目瞪口呆,覺得震撼,因為今天他們為難的人是過去被蘇禹初捧得太高的阮愫。
沒想到現在跌下來,也會摔得這樣慘。
可她也是活該,誰敢做她那樣的事,她簡直是咎由自取,竟敢把蘇禹初當猴耍。
氣氛可怕中,沒人敢上去勸架,唯有周麗春想起今天這些事全是因為她而起,急忙上前幫阮愫解圍。
「鳴哥,算了,今天要過年呢。不要見血。」周麗春笑得很乖。
「過什麼年,今天才大年二十九。還沒到過年。」周赫鳴不拿她當回事。
「讓你們放開我,我要走了,聽不見是不是啊?!」阮愫瞪眼,大聲吼起來,使勁推開周赫鳴,還有那個遞碎瓷片給她的公子哥。
她勁沒多大,沒能把他們推開,很快又被他們制住。
坐在雨篷遮掩下的蘇禹初一直只用眼角餘光看他們的糾纏,不發一語的捏著手裡的打火機。
他在等阮愫會不會受不住,上來求他。
阮愫咬緊牙,忍了又忍,還是被為難得眼角紅了。可是她始終沒哭。她知道她哭了,這群人看見後會更高興。
他們為難她的時候,早就忘記了當初蘇禹初跟她來往的時候,身邊都不曾斷過女人,當時蘇禹初也帶那些女人到這個圈子來玩,只是唯獨給了阮愫女朋友的名分。
所以他們就覺得阮愫做的事是對不起蘇禹初,是不守女德。
其實他們也是觀望了許久才敢這樣對她,因為已經很久了,古家那位始終沒正式出來維護阮愫,這足夠說明一切了。
阮愫真的活該。兩邊沒撈到好。
「道歉還是劃臉,自己選一個。」周赫鳴終於把掙扎累了,變得無力掙扎的阮愫拽到蘇禹初面前。
這是兩人正式決裂後,第一次靠得這麼近,阮愫可以清晰的聞到男人身上讓她感到熟悉的菸草味跟木質焚香香水的氣息。
阮愫的歉早就對蘇禹初道過了,沒有必要現在再道。他們就是想故意為難她。
阮愫僵著,偏轉頭,不看蘇禹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