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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愫甚至威脅蘇禹初要拿刀割腕,如果他不放她走,他不讓她跟古皓白在一起的話。
蘇禹初拉走她手裡的刀,將她鎖在小公寓裡,出門去給她安排讓她去加拿大的事了,他真的幫她申請好了加拿大的學校。
阮愫當時以為一切的事情都是蘇禹初指使的,直到蘇禹初的奶奶趙尤來登門拜訪。
那是一個年紀過了半百還依然精神抖擻,風韻猶存的人。
她那雙矍鑠的充滿自信的眼睛,讓阮愫直衝沖的想到女中豪傑四個字。
她穿一身中式深灰西裝,像個嚴厲的老幹部,攏著仿古式的全部往後梳的波浪短捲髮,站姿筆挺,不怒自威,說話聲音脆生生的。
她說:「阮小姐,我們終於見面了,你排場可真大,我做了這麼多事情,你才願意見我。怎麼樣?想好了嗎?現在要跟誰?蘇禹初還是古皓白?蘇禹初可真護著你,這樣把你藏起來。深怕你被你爸的債主找到。」
阮愫後知後覺,壯起膽子問:「一切的事情其實都是你做的?」
「是啊,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很好操控不是嗎?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單憑你這張臉,就可以讓我們京城的兩個名門公子爺為你爭風吃醋,你從來沒有真的了解過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趙尤不動聲色的將阮愫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笑意深長的告訴她。
「鐘鳴鼎食之家,這樣的形容不是你從小學語文書上學到的成語,是他們生來就享受的家境。沒有人可以戲耍他們,拿他們當猴耍,如果耍了,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今天來這裡,意思是?」無意被人教成語的阮愫直截了當的問。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照蘇禹初的安排,離開古皓白,馬上去加拿大,跟回蘇禹初,此生乖乖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我會縱容他一直好吃好喝的慣著你。只要你識趣,此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阮愫面色凝重,故作虛心請教,「二呢?」
「從北城消失,從他們兩人的眼中永遠消失,我保你們一家四口平安無虞。」趙尤笑得滿面春風。
她知道阮愫會怎麼選。
「我們的孩子跟你這樣出身的孩子差了太多。他們的人生有多盛大,不是你能所想像。一開始,你走到他們身邊來就是錯的。你竟然還想一次性走到他們兩人的身邊來。你就錯得更厲害了。」趙尤循循善誘口吻。
今日終於得見阮愫的她辯出來了,果然是個出身普通,然而人卻一點都不普通的姑娘。
趙尤眼神犀利的看著她,品著她,一點都不後悔出面干涉他們三人的事。
如果趙尤不出手,她絕對有這種世無其二的魅力讓蘇禹初跟古皓白跟她繼續痴纏下去。
蘇禹初跟古皓白這樣的男人生來就註定一輩子都學不會的事,便是分享。
阮愫是個禍害,必須儘早去除。
「受教了,趙女士。」阮愫重重的點頭,她理解到了今夜是一個句點,她必須得讓趙尤滿意的劃下去,他們一家人才有可能有活路。
「我錯了,我願意挨打立正,我選二。」阮愫做了選擇。
「跟我這樣的人做諾言,不應該只是說說而已。」趙尤怕小姑娘說到做不到。
「我不會再聯繫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我會消失得徹徹底底,我用我家人的安危作保證。」
什麼是大家平時玩梗,拿來說的封心鎖愛,阮愫在跟趙尤談條件的晚上,切身體會了一次。
她真的封上了那顆喜歡古皓白的心,鎖上了多年來洶湧在她胸腔里對他源源不絕的愛。
曾經,她不能接受心尖上一直住著的,陪她風雪兼程的少年,跟別的女生相戀,結婚跟老去,她不顧一切後果奔向他,甚至是不擇手段的靠近他。
最後,真正去了他身邊一趟,她才驚覺原來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不管她多麼努力,只會是徒勞無功。
趙尤將她放走了,蘇禹初回來沒找到她,其實蘇禹初後來也不知道她那晚去了哪裡。
她給蘇禹初留了一封長信,在信里講述了她跟古皓白之間發生的一切。
從十三歲古皓白到她生父阮凌正開的機車修理鋪修車開始講起。
她跟蘇禹初正式道歉,她錯怪了他,即使她沒心沒肺的利用他靠近古皓白,他在被她折辱以後,從來沒有做出一件傷害她的事。
他是那麼寵她,縱容她,甚至在她被人萬般為難時,故作惡人,來她身邊守護她。
那封信沾滿了淚水,那是阮愫對蘇禹初的愧疚跟後悔。
阮愫說,如果有來生,她想先遇上蘇禹初也說不一定。可是此生的一切只能這麼終了了。
她連夜坐飛機回了東塘,把一切的事都告訴了阮嶼,她哭著跟阮嶼說對不起,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做戀愛腦。
她以為阮嶼會痛罵她,責怪她,甚至怒不可遏的拿藤條抽她,就像她小時候做了特別混的事一樣。
可阮嶼只是把她疼愛有加的攬入懷裡,輕撫她柔軟凌亂的髮絲,柔拍她哭得發抖的肩頭,溫和的在她耳邊安慰道:
「阮愫,都過去了,你沒有錯,你只是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我們馬上搬家,讓他們再也找不到我們就行了,就當是一場夢,醒了,一切都回到現實了。」
就當是一場夢,醒了,一切都回到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