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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副敏感的唇瓣再度貼在一起。
褲袋裡,手機在振動,古皓白猜是蘇禹初打來的,他想推開她,因為她是蘇禹初的女朋友。
然而,她已經乖順的縮進了他懷裡,小心翼翼的將舌尖伸進了他天生僵硬的唇角。
他天生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他覺得那些一路追逐他的女生很煩,所以高中畢業後,他乾脆呆在男人居多的軍營,也不去上大學。
以他的能力跟家境,他可以上清北,或者國外的劍橋跟斯坦福。
但是他卻選擇了軍營。他不想過那種普通人過的日子,他禁閉了自己的心,他從不相信一個人可以真的喜歡一個人。
阮愫來到他身邊這麼久,聰敏如她,她應該是知道這點的,可是為什麼她還要一再的用她的柔軟去試探他的堅硬。
熱吻並沒有持續多久,古皓白敷衍的任她的丁香小舌在他口中勾纏了一圈,並不做回應。
如果不是想到她剛剛被那個道貌岸然的男同學欺負了,權當是為了安慰她,古皓白並不願意接受這個吻。
她被嚇著了,她需要撫慰。
但是他不是她男朋友,他不該這樣哄她。
「好了,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蘇禹初。」古皓白伸手,擦掉阮愫眼角掛著的眼淚,輕聲說,「我明天要去蒙古追捕一個逃犯。你的支教活動也快結束了,蘇禹初過來了,他會照顧你。」
「古皓白。」阮愫還要泣聲撒嬌的時候,古皓白已經轉身走上了駕駛座。
他不願意再給她機會觸動他,因為適才在德魯學校的教室里發生的事,讓他意識到,他已經陷進去了,為了蘇禹初的女人,陷進去了。
*
魯沙爾縣城,日落西山。落日將建築跟街道,還有樹木染出一片血紅。
蘇禹初從外面回來,見到阮愫的時候,她剛洗過澡,穿了一件腰部繫繩收腰的無袖連衣裙,杏仁白色的,
長及腰間的頭髮披在頭上,明眸皓齒,白裡透紅的臉蛋像粉蝶振翅,迎面撲飛進了蘇禹初的心尖。
有句話說,人靠分開後的痛感辨認愛的深淺。
蘇禹初跟阮愫分開了那麼久,這一瞬,見到她跟俄麗婭坐在樓房的台階上,捏著一塊奶白香瓜在吃,一頭順直的黑濃黑髮披散,清瘦的臉頰上掛著可愛的笑意。
如此天真,溫軟,美麗的她,依然還是那個讓蘇禹初引以為傲的女朋友,沒有變。
「是嗎?真的,我們漢人結婚不會講究那些。」她正在跟俄麗婭說著什麼有趣的話題,兩人邊說邊笑。
西北邊境的傍晚,太陽收攤了,晚風難得的卷得特別溫柔。她並腿坐在台階上,裙擺崩直了,手裡捧著塊白色的香瓜。
人比那塊香瓜散發出更甜美的氣味。
蘇禹初看呆了,心內一股涓涓細流流出。
明明她坐在樓房的陰影里,剛洗過澡,也沒有化妝,蘇禹初卻覺得她美得周身都在發光。
像是有巧奪天工手藝的匠人精工塑形,徹夜不眠的燒灼,控溫跟等待,最後成功從窯爐里取出的,最為自己所沾沾自喜的藝術品瓷器。
美麗易碎,註定萬世流芳。
所以蘇禹初從來都不輕易染指阮愫,因為她值得他最好的對待。
「阮愫。」蘇禹初邁步,走上前去,杵到她面前,口氣寵溺的訓她,「你終於捨得到我面前來了。」
蘇禹初伸手撩阮愫的髮絲,她剛洗過,用的是俄麗婭買的洗髮水,有淡淡的香氣。
是花香還是果香,時常在脂粉堆里打轉的蘇禹初竟然一時之間聞不出來,然而卻覺得這香氣叫他不躁不怠,只感愜意。
阮愫偏頭,捋了捋自己被蘇禹初拽住的頭髮,甩了甩頭,笑問蘇禹初:「這裡好玩嗎?」
「不好玩。」蘇禹初回答。
「你設計圖畫完了?跑這裡來瞎晃什麼呢。」蘇禹初是建築設計師,大學念的土木工程,輔修室內設計。
他家裡是搞房地產跟金融的,剛畢業那會兒,對他不愛管束,這兩年在培養他接班,把他弄去念EMBA,學經貿管理。
本來安排他去國外念,他懶,不愛折騰,也捨不得離開他在北城的玩樂圈子,就就近選了外經貿大學的經管碩士念,他就是這樣認識阮愫的。
他在外經貿念EMBA的最大成就,大概就是交了阮愫這個女朋友。
「躲什麼呢?讓老子摸一下。」蘇禹初被阮愫掙脫了捏她頭髮的手,他又伸手去摸阮愫的臉。
「哎呀,你別弄了。」阮愫躲開。
蘇禹初還是摸到了,那滑嫩的觸感讓他指尖發麻。
接著,有輕微的電流從心尖滑過,這是她之外的任何女生都給不了蘇禹初的觸動。
「不是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跟野男人瞎搞嗎?我夜不能寐的趕來了,你居然躲起來不見我。」
「我哪裡躲了,本來學校就開運動會。」
「今天開的?」
「對。」
「你怎麼回來的?」
「我坐……別人的順風車。」
阮愫說完,這才跟蘇禹初對上眼神。
穿了身米白運動服,留黑碎發,五官俊朗的他還是跟以前那樣,神色懶痞。
一雙眼尾帶勾子的桃花眼裡,瞳色很淡,仿佛看誰都是不經意的,然而,就是那樣浪蕩的眼神里,阮愫偶爾會從裡面看出三分認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