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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心情本來就不好,今晚我做了牛肉麵片,她只吃了幾口。」俄麗婭說,
「下午從德魯的學校回來,心情就應該不好。」俄麗婭推測。
「你們發生了什麼?」俄麗婭擔心。
古皓白在阮愫住到這裡後,都沒再進過這房子,他似是在避著阮愫。
古皓白安慰俄麗婭:「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只是我一個普通朋友。」
「我先去看看電閘。」古皓白跟俄麗婭去看了電閘,是保險開關燒壞了。
古皓白說:「這麼晚了,五金店都關門了,我明早買回來換。今晚,只能先湊合了。」
俄麗婭在西北土生土長,這點炎熱並不算什麼。
但是阮愫,就不一樣了。
古皓白關掉了手裡的電筒,上了二樓。
二樓是他的臥室跟書房,一般有客人來的時候,他就讓客人睡樓下,他睡樓上。在這個小天地里,他獨自度過了很多時間。
如今,阮愫一個人坐在靠窗的長條書桌前等他出現。
她好像哭過,滿臉淚痕,雙手托住下巴,對著面前燃燒的一根蠟燭發愣。
樓上的溫度相較於樓下,溫度更高。玻璃窗朝西,吸收了一整天日照的熱量,到了晚上,還是滾燙的。
見男人終於來到,阮愫並不對他說話。
古皓白瞧見她穿了一件寬鬆的無袖白色長衫,還以為是她的睡裙。
他走到她跟前,溫聲問:「你要去住賓館嗎?我送你去,電閘壞了,今晚都沒有電。這裡太熱了。」
阮愫泣聲,抬起臉來問:「古皓白。你是不是要跟人相親了?」
一雙瑩瑩潤潤的杏眼裡蕩漾著淚光,在漆黑的房間裡顯得嫵媚又動人。
古皓白一愣,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聽說的,其實是莫須有的事。
他的領導路南盛是個熱心的大叔,在他呆在西北的這兩年,總是熱心於給他介紹對象。
這兩天,隊裡要來一個女軍醫,家裡背景深厚,路南盛想將她跟同樣家境卓越的古皓白撮合在一起。隊裡所有人都傳言古皓白要跟這個女軍區相親。
其實古皓白還沒有真的答應見面,怎麼阮愫這邊就收到消息了。
俄麗婭說她下午回來就心情不好,連晚飯都沒怎麼吃。
古皓白似乎猜到了她為什麼沒胃口吃晚飯。
「是。」古皓白點頭,故意回答,「一個要來我們部隊的女軍醫。」
阮愫仰起脖頸,眼神哀怨的看他,不發一語,仿佛他做了什麼對她不起的事。
古皓白想提醒她,她的男朋友是蘇禹初,如果蘇禹初跟人相親,她才該難過。
冗長的時間裡,兩人對峙,他站著,她坐著。
輕紗窗簾隨風舞動,支在桌上的燭火搖曳。
阮愫什麼都不干,也不再說話,只是睜著她倔強的眼睛,凝視被燭火映得溫暖的男人的臉。
古皓白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好像真的對她不起,讓她受委屈了。
他預估這個二樓臥室的室溫起碼有二十九度,讓他出了汗。
不止是因為熱。
還因為喉頭的燥意。
他受不了自己為何一直要將視線停在她嬌媚的唇上。因為他吻過,所以那兩片柔軟,光滑像果凍的軟肉,他想再一次啜吮。
並且,這一次,他想占據主導,將她按在他身下,狠狠的咬跟吸,而不是被她不得要領的勾引。
她好甜。
這麼甜的她,竟敢主動勾他吻他,讓他瞞著蘇禹初,先得到她的初吻。
想到這裡,一股難以形容的燥意從古皓白喉頭散開,蔓延在他身體四肢。
終於,古皓白將可怕的它們悉數強忍了下去,輕輕咳嗽了一聲,道:「你去不去賓館?不去的話,我要走了,我在邊防派出所里還有事要處理。」
阮愫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古皓白提腳,做出要離開的動作。
「古皓白……」阮愫起身,用甜膩的像貓咪嗚咽的嗓音叫了他一聲,接著,她主動撲到了他懷裡。
兩人貼近的這一刻,古皓白睜大了雙眼。瞳孔都在發顫。
他終於看清了她穿的是什麼。
不是她的睡裙。
是他的球衣。
年少時他在高中球隊裡穿的球衣,去當兵的時候,他帶走了,這些年在軍營里到處遊走,每次離開某處,去往某處,古家都派人來幫他打點行李。
如果不是見到阮愫穿這件球衣,古皓白甚至不知道自己這兒還收著這件球衣。
他以為那是他塵封的早就被鎖死的記憶。
他此生都不想再回憶起當他穿它的時候,他度過了怎樣苦痛又寂寞的青春。
白色的12號球衣,被阮愫當睡裙穿在身上,在他寬鬆的球衣之下,她不著片縷。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氣,睡蓮跟留蘭香,還有晚香玉,她剛洗完澡。披在肩頭的縷縷髮絲還是濕的。
女子軟綿綿的身體就這樣縮在古皓白堅硬的胸懷之中,古皓白感到了無比的熱。
不是那種停留在皮膚表面的熱量,而是從喉頭跟心尖燃起的足可焚毀人的理智的熱量。
她將他拉到牆邊的絨布沙發上,兩人跌坐到一起,她湊近了,再次主動湊唇吻他。
就跟上次送她回來這裡一樣,她既生澀又羞澀的誘引他,全然不知,她根本不用誘引,他已經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