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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從屏幕里挪到岑鷺被劉海擋了一點的眼睛上,這才發現岑鷺左眼眼尾有一顆痣,很小的痣,如果不仔細看一定看不出來。
但是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那痣和他的眼睛適配度為百分之百。
“那你是幹什麼的,專門畫畫的嗎?”
杜康清了清嗓子,又把視線轉回到屏幕里的照片問道。
“不是,我之前當老師的,也算是畫畫吧,現在打算就畫畫了。”
“突然換工作會不習慣嗎?”
“會啊,會,但是沒辦法嘛,總要做自己最適合的事情。”
說起這個岑鷺似乎很無奈,他把相機取下來放到一邊,然後手撐在大腿上拖著自己的下巴轉頭看杜康。
“不過說實話,其實我還挺喜歡當老師的,跟小朋友相處會很單純。”
“但是我實在不習慣學校或者培訓機構的一些規章制度,我這個人大概是小的時候被爸媽管太嚴了,現在就迫切地想要自由。”
“所以我真的好喜歡這裡。”
杜康第一次聽岑鷺說這麼多自己的事情,他微微頷首,說道:“挺好的,很佩服你的魄力,能放下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做另一件事,很勇敢。”
“拋下過去重新開始是真的很難。”
岑鷺在腦子裡反應了一下他最後說的這句話,不太明白杜康指的是哪方面。
他又拿起相機開始調根本不需要調的參數。
“其實也不算放下喜歡的事情吧,畫畫也是我喜歡的事情,我只不過就是把教別人創作變成自己創作,運用的還是畫筆。”
“不過說起來我最近確實有變化,之前我都是畫人的,但是最近畫了不少的景。”
“一開始我也覺得自己不行啊,但是真正畫了之後才發現也沒有那麼難,這其中又有不一樣的樂趣,很多時候猶豫彷徨,不如去試試,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岑鷺與其說是在勸他,不如說是在勸自己。
他承認杜康說的那句突破很難是真的,但其實就是跨出那一步很難而已。
“反正只要你知道自己心裡最喜歡的是什麼,堅持它,不管是什麼形式,都不會太差吧。”
“就好像我堅持用自己的畫筆記錄著一切。”
“又比如說你唱歌很好聽,那你就堅持唱歌,不管是在舞台上,或是在講台上,亦或者只是在一個小小的錄音棚。”
“不管你是唱搖滾還是民謠又或是通俗音樂,一直在做這件事情,就很厲害。”
岑鷺說完突然覺得自己想通了,他不管在哪裡,他還在為生活努力不就行了嗎?
那位粉絲說的對,人生本來就有晴有雨的。
他轉頭想跟杜康分享自己的想法,卻發現杜康正有些愣愣地看著自己。
“啊......對不起,我話有點太多了。”
“其實我之前也糾結來著,這麼一說我就想通了。”
“不好意思,讓你聽我廢話。”
“沒。”杜康從地上站起來在褲子上拍了拍,“你說得很有道理。”
只要在堅持做自己的事情,在什麼地方,以什麼樣的形式在堅持,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比岑鷺大好幾歲,居然還沒有岑鷺想得通透。
“岑鷺,你幫我拍照吧,我們拍一組清新的,我試試。”
“哈?”岑鷺也站起來,有些驚訝。
“我開玩笑的,隨便拍,記錄一下我們第一次出來玩。”
也記錄一下,他終於想通的這一瞬間。
“嗯,好啊,那你站在那個竹子那兒有光那兒,對,擋一半的光就好了......”
“右邊一點點......”
岑鷺在學校是有攝影課的,他也是從那時候慢慢學會拍照,但很少有配合得特別好的模特。
杜康算是一個。
“你以前做過模特嗎?你表現力好好。”
“很久之前了,大學兼職的時候拍過些平面。”
“難怪,你學音樂的嗎?”岑鷺蹲在地上自下而上仰拍了幾張,就這樣的死亡角度,杜康依舊錶現得十分優秀。
杜康斜眼瞥向鏡頭,說道:“不是,新聞傳播的。”
“好像很高檔的樣子。”
“你要不要歇會兒?”杜康看著他一會兒趴著一會兒又叉著腿,每拍一張都像是在表演高難度動作。
“哦,好。”
岑鷺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抬手握上去。
明明他也沒比杜康矮多少,但杜康的手卻明顯比他的大了一圈。
“誒,小心。”
岑鷺蹲久了,腦子有點暈,站起身來就朝杜康身上撞。
怕撞到杜康,他一手拿著相機,另一手直接摸在了杜康的胸前。
“啊,那個......”
岑鷺默默收回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
杜康也有點尷尬。
但岑鷺也不是故意的,他總不能把人推開。
只是他那麼一摸,讓杜康氣血瞬間下涌。
“沒,沒事,咱們先休息一下吧,有點熱,我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