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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娟的散文,我喜歡。”岑鷺說。
“那你過來,我讀給你聽。”
岑鷺仿佛終於找到了和杜康同榻而眠的藉口,他下意識關上房門欣然前往,然後鑽進了杜康為他掀開的被角。
被窩裡像他想像中的那般溫暖,一切都因為有旁邊這個人。
杜康很有耐心,他翻開書問:“我看到哪兒就讀哪兒?”
“嗯。”岑鷺聽到自己的聲音從心跳聲中脫離出來。
他看著杜康又把書籤取出來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杜康不緊不慢地開口,“他說他年輕的時候,氈房中央堆一個......”
聽著他的聲音,岑鷺仿佛真到了冬天的牧場,寒風凌烈,大雪紛飛,岑鷺靠在杜康肩頭想要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
“還要聽嗎?”杜康問他,聲音仿佛比剛才又溫柔了許多。
岑鷺搖搖頭。
然後他看著對方又把書放了回去。
岑鷺這時候才發了瘋似的去吻他,似乎是想將他壓在身下。
杜康反倒沒急,任由岑鷺主動著。
可岑鷺覺得杜康的氣息太有侵略性了,自己總沒法真正主動,他有些氣餒地轉身想要坐回去,說:“你不是說你急嗎?可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又被杜康原封不動地攬了回去。
“我是很急,但是對你得有耐心,你要吃牛排,要洗碗,要刷牙,要聽書,我都依你,等你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空餘時間就都歸我了。”
“你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岑鷺望著他,眼神仿佛透過他的瞳孔望進了他不斷跳動的心,岑鷺發出一個音,然後杜康一手掐著他的後脖頸仿佛像是拎一隻貓一樣要把他拎起來。
而後杜康深深地吻住了他。
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
岑鷺知道他是真急了。
但岑鷺也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預料到了,他原本以為以杜康沉穩的性子,在最後的時候會問他一句可以嗎?
可杜康什麼也沒說,也不像是第一次,手法很嫻熟,還沒正式開始,岑鷺已經認輸了。
然而,很多時候,認輸並不代表比賽的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蒼山上空的衛星也不知閃了多少次,杜康伏在他的肩頭落下細細密密的吻。
他問岑鷺:“你喜歡我什麼樣的聲音,喜歡我說什麼,我說給你聽。”
岑鷺被溫熱的呼吸燙得打了個顫,他反應慢了好幾拍,長長地嗯——了一聲,說:“喘......”
然後岑鷺咬著杜康的枕頭,愣是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他暈眩在這檸檬香里,像是落入了一片檸檬海。
味道依舊好聞,只是多了一些杜康的味道。
岑鷺攢了好多問題沒有問。
比如杜康為什麼喜歡這個香水,比如炒蘿蔔對他是不是有什麼意義,比如為什麼他第一次這麼熟練。
打好了腹稿,岑鷺也以為自己能行,但他顯然小瞧了杜康積攢了二十幾年的力量。
他知道杜康在事後抱著他去浴室,大概是家裡開了空調,熱烘烘的一點也不冷,可他累得眼皮都懶得撩一下。
但他想,杜康是不是以為自己一開始是在拖延時間,所以生氣了才對自己那麼凶......
第二天醒來時,岑鷺眨了眨眼,試探性地動了一下手指,而後抬胳膊,再一動腿......
......
動不了,不能動,誰愛動誰動。
他睜眼看了看,哪怕隔著厚厚的窗簾,他依舊能感覺到外面陽光燦爛,是個大好的晴天。
木了好一會兒不見有人從門口進來,岑鷺懶得開口,伸手抓了自己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動作艱難。
果不其然,裡面有杜康發來的消息。
“在隔壁,醒了給我打電話。”
岑鷺沒打,他緩緩起身,很艱難地下了床,扶著床適應了一下才往門口挪,結果走到客廳,他就聽到了杜康字正腔圓的聲音。
對方正在錄製有聲書。
岑鷺沒打擾他,卻也沒力氣走了,就坐在沙發上等他。
誰知坐著想躺著,躺著沒一會兒眼皮就撐不起來了,他索性閉著眼睛去聽杜康的聲音。
再醒來時,他又已經躺在了床上,而杜康坐在他的旁邊,塞著耳機不知在聽什麼。
岑鷺望著杜康怔怔發神,等他反應過來時,杜康也正好看向了他。
“醒了?”杜康躺下身來抱住岑鷺。
“不是叫你打電話給我,你怎麼睡到沙發上去了?”
岑鷺反應像是還沒恢復過來,好半晌才說道:“我看你在錄音。”他聲音有點啞。
“不想打擾你。”
杜康有些心疼地輕輕親了他一下,問:“疼嗎?要不要喝水?”
岑鷺搖了搖頭。
他又說:“那我去給你盛點粥,都快中午了,得吃點東西。”
“一會兒吃。”岑鷺用有點撒嬌的語氣道,“再躺會兒。”
“好,那就再躺會兒。”
“對不起,我是不是太不小心了?”杜康盯著他,倒是看不出來又不好意思。
反倒是岑鷺面對他這樣直直的眼神有點害羞,但他也沒避讓,說:“挺好的,我早饞你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