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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了。”季時風邁開腿。
路辭屁顛屁顛走在他旁邊,臭美道:“季時風,你有沒有覺得我今天不一樣啊?”
季時風瞥他一眼,紅皮筋紅髮卡,看著又傻冒又可愛。
“什麼不一樣?”季時風說。
“你看這個,”路辭從羽絨服袖口裡扯出一截紅彤彤的毛衣袖子,顯擺說,“我媽說我像個福娃,特好看!”
季時風:“路大富,好看的人一般不說自己好看。”
路辭不屑:“那叫虛偽,你說好看的人能不知道自己好看嗎?我每天早上照鏡子都覺得自己特別帥。”
“……”季時風無語了,“你能不能謙虛點兒?”
路辭還有點兒犯愁:“我有時候也挺煩惱,你說我以後找媳婦兒,我都擔心她看上的不是我這個人。”
季時風以為路辭下一句話要說“我擔心她看上我的錢”,畢竟有錢人都有這苦惱。
沒想到路辭緊接著說:“她很有可能只喜歡我這張臉。”
神情很嚴肅,模樣很認真。
季時風嗤笑:“少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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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酒店星級很高,內部裝潢處處透著奢華,還沒進大廳,穿著西裝的服務生就殷勤且周到地迎了上來。
“兩位先生,我幫二位把外套放到掛燙間?”
季時風從沒有踏足過這樣的地方,面對這樣的服務方式有些不適,剛要拒絕,就聽見路辭清清脆脆的聲音:“不用不用,我現在不脫,我外套裡面有秘密。”
服務生為他們刷了電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顯然是不知道怎麼接話比較合適。
電梯裡,路辭嘿嘿樂,對服務生神神秘秘地說:“哥,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個福娃。”
“哇,是嗎?”這樣的交流明顯已經超出了服務生的專業範疇,他笑容有點僵硬了。
季時風靠著牆,低低笑出了聲,方才那一點拘謹和不適感瞬間蕩然無存。
他看著正對著電梯裡的鏡子擺弄髮型的路辭,忽然覺得路大富還挺神。
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卻沒有丁點少爺架子,倒霉蛋真是個寶貝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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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路辭在的場合總是特別開心又熱鬧,班裡人就沒有不稀罕他的,圍著他鬧了一整晚。
大家為路辭唱生日歌,路辭戴著王冠樣式的生日帽,閉著眼睛站在三層蛋糕前許願,燭光映出他鴉羽般的睫毛,好看得像童話里走出來的小王子。
季時風站在人群最外面,視線始終定格在路辭臉上,看他吹蠟燭,看他切蛋糕,又看他被陳放糊了一臉奶油。
時間也不早了,路辭被起鬨喝了點啤酒,有點兒犯暈乎,在廳里轉了一圈,沒看見季時風。
“放兒,”他拽住剛從廁所回來的陳放,“你看見季時風了嗎?”
陳放也喝多了,大著舌頭說:“在樓、樓下吹風呢吧,剛看見他在後面花園,嗝兒——”
“靠,滾邊去,臭死了!”路辭踹開陳放,“我去找季時風。”
他坐電梯下了樓,到後門邊的小花園瞅了瞅,果然看見了季時風。
“季——”
路辭還沒喊出聲,話音一頓,怎麼悠悠也在?
他看見季時風和悠悠面對面說著話,天太黑了,看不見兩個人是什麼表情。
路辭忽然忐忑極了,頒獎台上兩個人捧著花並肩而立的一幕又出現在了腦海里。
路辭惴惴不安地想他們在說什麼呀,怎麼單獨出來說悄悄話呢,悠悠好像抹了抹眼角,悠悠哭了嗎?
好想直接過去聽聽他們在聊什麼呀……
路辭咬咬嘴唇,不行不行,這樣太不禮貌了,而且悠悠肯定不願意有人去打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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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暈暈乎乎地站在廊柱後邊,被風一吹,腦袋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時風從另一邊的側門走了,悠悠在花園裡獨自站了會兒,轉身往酒店裡走,和傻站著的路辭撞了個正著。
“小路?你怎麼在這兒?”悠悠有點吃驚。
“我、我我我——”路辭語無倫次,“我下來透透氣,太熱了。”
悠悠瞅他這樣就知道怎麼回事,白了路辭一眼:“你都看見啦?我剛和季時風表白呢。”
路辭尋思再狡辯就不好了,於是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偷聽,一個字也沒聽見——表白?!”
“對呀,我感覺我喜歡季時風,我就想和季時風表白,”悠悠在台階上坐下,“我平時約他吃飯他又不答應,只能趁這個機會表白了唄。”
路辭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當中:“那季時風怎麼說呀?”
“他拒絕我了。”悠悠乾脆地說。
路辭鬆了一口氣,脫口而出:“還好還好。”
悠悠扭頭瞪他,路辭立馬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吧季時風也不怎麼樣。”
“反正他明白和我說他不喜歡我,那我現在也不喜歡他了。”悠悠說。
“你怎麼不傷心呀?”路辭在悠悠身邊坐下。
悠悠說:“所以表白得趁早呀,趁著現在沒多喜歡就先去表白,反正感情不深,被拒絕了就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