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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路易給路辭發了條消息,說弟,我下午翹課打高爾夫,在球場看到個小可愛,特像你。
路辭得意洋洋,手機屏幕在馬一陽眼前晃晃,炫耀道:“看看,看看,我哥說我可愛死了!”
結果下一秒,路易發了張照片過來,小可愛是只小耗子,撅著屁股往球洞裡鑽。
馬一陽“撲哧”一聲,憋住了,沒笑出聲。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和你計較,你想打我哥就打吧。”路辭訕訕地把手機塞回兜里。
馬一陽問他:“季時風呢?下來沒?”
“哎對了,”路辭總算想起正事兒了,一拍手,高高興興地說,“喏,這個給你!”
馬一陽說:“什麼東西?”
路辭在身上摸了一圈,靠,情書呢!剛剛明明揣兜里了啊!
他急壞了,這一下從幫忙送情書的熱心腸又變成了弄丟情書的罪魁禍首,落差太大,無法接受啊。
“我情書呢?”路辭把褲兜整個翻出來。
馬一陽傻了:“情書?你給我的?”
“不是,”路辭說,“是季時風的。”
馬一陽重重咽了口唾沫:“季、季時風給我的……情書?”
這十幾年的髮小感情怎麼說變質就變質,簡直太可怕了。
“你想得美!”路辭瞪大雙眼,他都沒收過季時風的情書呢,這種好事哪兒能輪得到馬一陽啊。
馬一陽鬆了口氣:“那是誰的情書啊到底。”
“是季時風的一個認識的人,寫給你的,”路辭捋順了給他解釋,“她托季時風帶給你,季時風又托我拿給你。”
馬一陽心裡高興壞了,還有人給他寫情書呢,哪個小姑娘這麼識貨。
“情書呢?趕緊給我看看。”馬一陽催促道。
全身上下八個兜全掏了一遍,路辭捂著臉:“要不你還是打我哥一頓吧,他在西山高爾夫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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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校門口,季時風慢悠悠地晃了出來。
他肩上背著一個深灰色雙肩包——他自己的,手裡還拎著一個明黃色單肩斜挎包——路辭的。
倒霉蛋剛才太興奮,拿起情書就跑,連包都沒拿,一陣風似的就衝出了教室,他喊都喊不回來。
“哎,這兒!”馬一陽率先看見季時風,揮了下手。
路辭癟著嘴扭過頭,把情書弄丟了,不知道怎麼和季時風交待,還是趕緊順著原路回去找找吧。
他往馬路那頭走,季時風往馬路這邊來,在路中間遇上了。
季時風拎住他的棉襖後衣領,把他掉了個面兒:“去哪兒啊?”
路辭衣領被揪著,只好縮著脖子,囁嚅道:“停朱尿杜上了。”
季時風兩根手指在他後頸輕輕一捏:“好好說話。”
路辭半邊身子都給他捏酥了,低著頭說:“情書掉路上了,我回去找找。”
“掉路上了?”季時風問,“掉哪兒了?好好想想。”
前邊有輛車過來,季時風很自然地牽過路辭手腕往馬路對面走,路辭也沒覺著不對,琢磨道:“可能在坡上吧。”
“不對,”季時風說,“在操場邊上。”
“你又知道了,”路辭撇嘴,兩秒後反應過來,抬起頭來目光灼灼,“你撿到啦?”
“嗯,”季時風掀開上衣口袋,裡面有封粉色情書,“丟三落四,哪天把你自己也給丟了。”
“找到了就好,”路辭放下心來,嘿嘿傻笑,“操場邊上撿到的啊?我就說是我翻欄杆的時候掉出來的。”
季時風眉頭一皺:“翻欄杆?”
“路上人太多,我翻欄杆從操場走的,”路辭還挺得意,“兩點之間線段最短,我也實在是有點聰明。”
“膽子大了路大富,還敢翻欄杆了?”
季時風冷哼一聲,在路辭手腕上按了一下,路辭“嗷”一聲叫了出來:“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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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另一頭,馬一陽看得目瞪口呆,這倆人搞什麼七七八八,過個馬路還手牽手?
初一那年他打籃球摔折了腿,拄著拐杖上學,過馬路想讓季時風攙他一把,季時風都老大不樂意。
然而這扎小辮的傻蛋也沒斷腿啊,好手好腳的,季時風竟然牽他手,這他媽還是季時風嗎?!
季時風牽著路辭過了馬路就鬆開了手,兩個人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路辭轉著手腕,老大不樂意:“你掐我幹嘛,你朋友欺負我哥,你就來欺負我,你倆真絕配,一個娘胎都生不出你倆這樣的狼和狽。”
末了他還怕季時風聽不懂,特意解釋一句:“就是狼狽為奸的意思,我這是不是用上隱喻了?好像還押韻了?”
季時風兩隻手指捏住他上下嘴唇:“我看你就挺狼狽。”
倒霉蛋狂奔了一路,頭髮亂糟糟,渾身口袋全往外翻,造型特犀利。
路辭拍到季時風討厭的手,拽他袖子:“情書情書,快拿出來。”
季時風一臉無奈,從口袋裡拿出情書,扔給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