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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擼起上衣袖子,怒不可遏:“誰啊這麼膽大包天,哥你告訴我,我不弄死他的!”
路易瞅弟弟這模樣,還挺欣慰,對著鏡子噴藥水,邊噴邊說:“得了吧你,就你這小身板。”
他娘的,這季時風下手是真狠啊!
路易在心裡罵。
“你告訴我是誰,我有辦法弄他,”路辭胸脯一挺,比了個中指,“我弄死他!”
他打不過沒事兒,他還有季時風啊!
路辭單方面拿季時風做靠山,季時風當初在一中據說可是一挑五六七八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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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看弟弟這不自量力的傻逼樣兒,想著還是先不把這事兒告訴他了,萬一路辭真發癲了,去找季時風單挑怎麼辦,他這細胳膊細腿的,那個季時風一隻手就把他捏折了。
“沒事兒,哥能解決,你別瞎操心。”路易特有英雄氣概,豪情萬丈地擺擺手,“就讓你哥我獨自面對。”
恰好再過半個月就是路辭十八歲生日了,到時候他就讓季時風跪在路辭面前賠禮道歉,用這個做路辭的成年禮物。
路易想著想著把自己感動了,這社會多複雜啊,像他這麼好的哥哥,那真是不多見。
“到底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呀,”路辭急了,擠到路易身邊挨著坐,“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啊!”
路易拍拍路辭腦瓜:“傻大富,沒你的事兒,以後天塌下來你都別怕,有你哥我呢。”
靠,好肉麻,好矯情,路小富是不是發神經了,突然說這種噁心話。
路辭雞皮疙瘩起一身,雖然不知道被揍一拳和天塌下來有什麼關係,但同時又有點兒小感動。
他把腦袋挨在他哥胳膊上蹭蹭:“哥,以後你要是得了白血病,我給你捐骨髓。”
路易差點兒熱淚盈眶:“弟,那我要是得了尿毒症,你給我捐腎嗎。”
路辭摸了摸腰子,猶豫了:“這還是要考慮考慮。”
捐一個腎,那可是要從身上拉下去個器官啊,多疼啊!
“……傻逼,”路易推開他的腦袋,熱淚沒流出眼眶就幹了,“等你考慮完,我骨灰都裝壇了,滾滾滾!”
路辭也急了:“這麼大個事兒,你還不許我想想啊!”
路易頂著一邊熊貓眼:“見你就煩,給我滾蛋!”
“滾蛋就滾蛋,”路辭氣壞了,拎上包就蹬蹬蹬往樓上跑,“真煩你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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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回了家,陪季博文在院子裡乘了會兒涼,聽了會兒收音機。
等季博文回屋睡覺了,季時風在院子裡支個板凳當桌子,縮著大長腿,把作業寫了。
這個過程中,他手機一直放在邊上,時不時就看兩眼。
晚上把倒霉蛋他哥給揍了,倒霉蛋怎麼還沒來興師問罪。
這事兒季時風自己也莫名其妙,他轉到三中這一個多月挺安分守己,沒得罪什麼人吧。
怎麼好端端地騎著車回家,在路上莫名其妙被四個人堵了,也不說前因後果,上來就動手。
這四個人身材都挺壯實,個頭不小,不過一看就是蛋白粉吃出來的那種肌肉,中看不中用。
季時風倒是絲毫不怵,他十來歲就出去打零工找兼職,沒少和那些個地痞混混打架,應付這幾個繡花架子還是綽綽有餘。
他兩下就干翻沖在最前邊的那倆人,後邊有一人他瞅著有點兒眼熟,好像是倒霉蛋他親哥?
季時風就這麼一愣神,路易大喝一身朝他撲過來,季時風顧忌著路辭的面子,已經留手了,就給他來了一拳意思意思,沒怎麼使勁兒。
也不知道這人回家會怎麼和倒霉蛋添油加醋地描述。
季時風寫完一張數學卷子,又寫了一張物理卷子,手機總算振動了。
他垂眼一看,來電顯示上寫著“倒霉蛋”三個大字。
季時風忽然有些緊張,抿了抿嘴唇,預想了下第一句話應該怎麼說——
我揍了你哥一拳,沒真用力氣,是他先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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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是我!”
電話接起,那頭傳來路辭氣呼呼的聲音。
季時風呼了一口氣,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知道是你,”季時風伸長雙腿,“路大富。”
“不許叫我原名!”路辭再次強調,沒好氣地說,“問你個問題!”
季時風:“說。”
估計是要問“你幹嘛打我哥”。
“晚上咱倆冷戰了,明天你還給我扎小辮兒嗎?”路辭硬著頭皮問,越說越委屈。
季時風愣了一下:“就問這個?”
“那不然呢,”路辭說,“我和我哥決裂了,以後沒人給我扎小辮兒了,就你一個了。”
季時風聽他的聲音就忍不住笑:“你和你哥怎麼決裂了?”
“他要我給他捐腎,我說考慮考慮,他就讓我滾蛋,”路辭哼哼,“有這樣的哥嗎,我就考慮考慮都不讓,討厭死了。”
季時風低笑出聲,瞬間就把剛揍了人家哥哥的事情拋到腦後:“行啊,給你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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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學後,季時風又溜達去籃球隊,示範的時候輕輕鬆鬆扔進去個三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