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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了會兒,路辭深吸一口氣:“我都懂了,你讓我先緩緩。”
他坐在台階上,身上穿著季時風那大一圈的外套,風把外套吹得鼓了起來,頭上的小辮兒也跟著晃。
路辭雙手抱住膝蓋,單薄的身形在寒風裡像一片紙,看起來特別可憐、特別委屈,和無家可歸的小流浪貓似的。
倒霉蛋成了個傷心蛋,季時風心軟了,彎腰揉了把路辭頭髮:“緩好沒?”
路辭蔫兒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說話帶了點鼻音:“季時風,命運真愛捉弄人。”
季時風嘆了口氣,心裡泛起微微的酸楚。
他見不得路辭這樣傷心難過,見不得那雙機靈的眼睛裡寫滿失落。
緊接著,路辭看向天空,嘆一口氣:“尤其是像我這樣又有錢、又好看、又招人疼、又招人愛的十八歲大男孩。”
季時風:“……”
心疼誰都不該心疼這倒霉孩子!
“季時風,你不接受我,不是你的錯,”路辭特別善解人意,“這種事兒本來就不能勉強。”
季時風輕哼一聲,小倒霉蛋倒挺豁達,挺能看得開。
“但是,”路辭話鋒一轉,滿臉幽怨地看著季時風,“你沒錯,但不是完全沒錯。”
季時風站在路辭身前,眉梢一挑:“我錯哪兒了?”
路辭指著自己鼻子:“你錯過了一個又有錢、又好看、又招人疼、又招人愛的十八歲大男孩。”
“那我確實錯過了一個——”季時風略一停頓,“酒量差、喝醉了發酒瘋、抱著我不撒手、還要非禮我的十八歲大男孩。”
路辭臉頰耳根紅成一片,伸手去推季時風,沒好氣地說:“滾滾滾,你讓我自己靜靜。”
季時風一秒也沒多留,抬腳就走。
路辭癟嘴,扭頭眼巴巴地看著季時風的背影,怎麼真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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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走到樓梯口,忽地又停下腳步,路辭趕忙把腦袋轉回來,餘光使勁兒往季時風離開的方向瞟,果然季時風又回來了。
路辭心裡還有一點兒小竊喜,季時風也不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嘛!
“你回來幹嘛,”路辭裝可憐,“你都拒絕我了,咱倆就要保持距離。”
季時風淡淡道:“外套脫了。”
“……”
同樣都是三十七度的體溫,季時風的心怎麼就這麼冰冰冷呢!
路辭咬牙切齒,三兩下扒了季時風的外套扔過去:“誰稀罕!”
季時風接過外套,抬腳走人。
路辭被冷氣凍得一哆嗦,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他又扭頭眼巴巴看著季時風的背影,這回季時風沒在樓梯口停下來了。
真走啊?!
路辭急了,眼瞅著季時風上了三層台階,連忙喊道:“季時風!”
季時風勾了勾唇角,回頭時又恢復了一臉冷漠:“有事?”
“我也想回教室,太冷了。”路辭牙關打顫。
季時風面無表情:“你想回就回。”
路辭指了指自己大腿:“麻了,拉我一把。”
季時風輕笑一聲:“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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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特別惆悵,人生中第一次表白以失敗告終,太痛苦了。
物理課,路辭因為痛苦而打瞌睡,被物理老師罰抄一道力學題三十遍。
媽的,學習怎麼比表白失敗還痛苦。
路辭邊抄題目邊在心裡罵街,他的兩重痛苦都是季時風帶給他的,季時風這鳥人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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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課,老師給他們講練習題,有道填詞題叫“扼殺”,老師讓他們學以致用,造個句。
這題他會啊,路辭連忙舉手回答:“老師,我的初戀被扼殺在了十八歲第一天的山裡!”
語文老師覺得他擾亂課堂秩序,罰他站了半節課。
路辭瞪著季時風的後腦勺,沖季時風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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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習課,李平書體諒他們最近期末壓力大,給他們放電影輕鬆輕鬆。
電影裡有一對大學生情侶,特別幸福,兩人手牽著手吹海風。
全班人都高高興興的,只有路辭垮著臉,李平書還以為他哪兒難受,走下來問他:“怎麼了?”
路辭說:“老師,我看這部電影就不舒服。”
李平書心說這孩子學習不行,難不成有什麼影視鑑賞的天賦?
人民教師要因材施教,李平書連忙鼓勵道:“說出你的觀點。”
路辭說:“我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李平書覺得他在找事兒,罰他晚上留下來做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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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一下午光被罰了,也沒和季時風講上話,一方面是覺得丟人,另一方面是在和季時風賭氣。
反正季時風都拒絕他了,那他以後也不和季時風好了,他都十八歲了,初戀和誰談不是談啊。
放了學,季時風在後邊收拾書包,路辭拿起掃帚,故意喊陳放:“放兒,我有北海道戀人,吃不吃!”
陳放連忙跑來:“吃吃吃!路叔又去日本談生意啦?”
路辭捂著一盒叫“北海道戀人”的白巧:“你要是吃了這個,你就得和我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