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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沒有求知精神呢,”路辭拍拍他,“你們一中的人不愛提問可不行,以後多問。”
“那我問問?”馬一陽一時間腦子沒轉過彎來,“你今天穿的外套是?”
“哦,我昨天穿的外套是季時風的,季時風給我的。”路辭回答。
馬一陽說:“我問的是今天!”
“今天你別管,昨天是季時風的。”說完,路辭又跑回季時風身邊,求表揚,“季時風,因為馬一陽是你朋友,所以我主動和馬一陽交朋友!”
季時風揉揉他的後腦勺:“懂事。”
路辭嘿嘿笑。
“……”馬一陽抱起路毛,嚷嚷,“狗糧呢,分我吃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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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文買完菜回到家,路辭一口一個“爺爺好”、“爺爺真精神”、“爺爺健步如飛”,又表演了一套吉祥話,樂得季博文合不攏嘴。
路辭長得討喜、性格活潑、嘴又甜,可把季博文喜歡壞了,進裡屋包了個紅包出來:“乖,爺爺給你壓歲錢!”
路辭眨眨眼,看向季時風,不知道該不該收。
“沒多少,收著吧。”季時風說。
路辭高高興興地接過紅包,寶貝似的捂在胸前,大聲說:“謝謝爺爺!”
季博文心情好,非要親自下廚,給這幾個小的露兩手。
路辭想打下手,季時風把他揪了出來,把馬一陽踹了進去:“你去幫忙。”
“我去我去,”路辭不樂意了,“你怎麼不給我表現機會呢?”
季時風還不知道他什麼德性,煮個雞蛋那就是上天了,說道:“給你機會,你能把廚房點了。”
路辭哼一聲,撇開頭:“你不信任我,咱倆淡了。”
“我房間,去不去。”季時風說。
路辭連忙舉手:“去去去!”
季時風輕輕一挑眉:“淡了?”
“濃著呢,”路辭笑得一臉狗腿,“你儂我儂,咱倆感情比清河大曲還濃。”
“清河大曲?什麼玩意兒?”季時風以為他又在瞎掰扯。
“清河大曲你不知道啊?”路辭嘖嘖兩聲,“世界上濃度最高的白酒啊,頭髮短見識短,真的是。”
季時風斜睨著他:“路大富,你一天天的不學習,這種東西倒是挺懂。”
路辭還挺得意:“雖然我不懂學習,但學習旁的東西我都懂,這就叫觸類旁通。”
季時風簡直心累:“別瞎用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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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的房間很簡單,和路辭的一比,甚至可以說得上簡陋。
房間大約就七八個平方,一張鐵架床,一個布櫃,一張木製書桌,牆邊堆放著的書本——目之所及就是全部了。
水泥地上鋪著的地板紙上了年頭,有些斑駁的痕跡;白色牆面上牆皮脫落,牆角依稀可見霉斑;書桌一隻腳斷了小半截,用一摞書本墊著。
路辭吸吸鼻子,心裡有點難受,轉頭看著季時風,眼底隱隱約約泛著。
季時風捏住他的鼻尖:“路大富,別來這套啊,大年初一的,不許哭鼻子。”
“季時風,你以後有我了,我有錢,”路辭握著季時風的手,特別真摯,“你入贅我們家吧,以後我繼承我家的大別墅,房本寫你的名字,爺爺住一樓最大的房間,你住二樓最大的房間。”
季時風問他:“那你呢?”
“我和你一塊兒住呀,”路辭說,“你要保持裸睡的好習慣。”
季時風失笑:“你還挺深謀遠慮。”
路辭擰著眉頭,不知道季時風怎麼笑得出來。他坐到季時風的書桌前,看看面前的牆斑,看看那盞明顯有些年頭的檯燈,再看看那墊桌腳的一摞書本,忽然有種油然而生的使命感和責任感,肩上沉甸甸的。
他挺直胸脯,認真地說:“季時風,我以後要常來你這兒,在你家做作業,我感覺我在這兒能成為學霸。”
季時風隨便抽了本寒假作業翻開,遞到他眼前:“作業來了,做吧,學霸。”
路辭低頭瞥一眼作業題,在乙醇中加入氧化鈣,什麼玩意兒,吃飽撐的研究這個。
“暫時算了,”路辭訕訕站起身,“還是不要為你已經很不容易的生活增添危機感了,省得你提心弔膽,成天擔心我超越你。”
他又去季時風的床上坐著,摸摸床墊,摸摸被子,摸摸床頭櫃,摸摸插座。
“瞎摸什麼,有電。”季時風皺眉。
路辭收回摸插線板的手,又去摸摸枕頭,還真給他在枕頭底下摸出個東西——
一張他的大頭照!
路辭驚訝地抬起頭:“你哪兒來的?”
季時風雙手抱臂,站在窗邊:“有個倒霉蛋,死皮賴臉找我加入球隊,做了張名片。”
路辭想想,好像還真有這回事兒,興高采烈地說:“你怎麼還保存著呀!還放在枕頭下面,你是不是每天睡覺前都看啊?”
他沒想著季時風能回答,沒想到季時風竟然“嗯”了一聲:“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