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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等你三四十了不會這樣吧?”路辭扭著身子咕噥,“我可受不了廢話一籮筐的人。”
季時風拿筆敲他一下,小聲說:“轉回去照照鏡子。”
倒霉孩子最受不了廢話一籮筐的人,那他最受不了的人應該在鏡子裡。
路辭扭回去飛快照了眼鏡子,又“嗖”一下轉過來,臉蛋有點兒紅,興奮壞了:“你發現我今天擦面霜啦?我媽給我擦的,說我和水煮蛋似的,水靈死了!”
季時風抿著嘴唇,差點兒笑出聲,伸手在路辭臉上掐了一把,確實和水煮蛋似的,滑不溜秋,白白嫩嫩。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季時風靠著椅背,喉結微微動了動。
“說正事兒啊,”路辭接著分析,“你應該不愛囉嗦,因為裝逼的人甭管幾歲都愛裝逼……我擦!不過你不會謝頂吧,學霸都容易謝頂,你可要注意了……”
他越說表情越驚恐,仿佛眼前已經出現季時風禿頭的樣子了。
季時風嘴角抽抽兩下,倒霉孩子,嘴裡蹦不出兩句好話!
他掐著路辭下巴,強制把這顆扎小辮兒的腦袋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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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書總算發完言了,說道:“最後,大家這一學期學習辛苦了,祝大家寒假快樂、春節快樂!”
全班人歡呼雀躍,其中就屬路辭歡呼的最大聲:“太辛苦了,終於放假了!”
他一蹦三尺高,季時風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彎起了唇角,倒霉蛋平時也不學習啊,也不知道辛苦個什麼勁兒。
李平書也笑了,走前叮囑:“衛生收拾好才能走,聽到沒!”
“季時風,你放假什麼打算啊,”路辭目光灼灼,簡直迫不及待了,“咱倆一起快樂唄!”
季時風把抽屜里不用的草稿本收拾出來扔了:“照顧我爺。”
照顧爺爺排在第一位,無可厚非,可以理解嘛!
路辭點點頭,滿臉期待地盯著他,“還有呢?”
季時風說:“看書。”
除了富二代以外,這個年紀最首要的任務是學習,也可以理解的嘛!
路辭撇撇嘴,接著追問:“還有呢?”
季時風瞥了他一眼:“打工。”
這下路辭沒法理解了,連打工都排在他前邊,豈有此理!
“那我呢?”路辭趴在桌子上,抬眼瞅著季時風,可憐巴巴的,“你不約我出來玩兒啊?”
季時風把桌子擦了一遍,髒紙巾扔進垃圾桶,對路辭挑了下眉毛,雙手環抱胸前:“路大富,到底是你追我,還是我追你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追你和你追我沒區別,”路辭強詞奪理,咕噥道,“我追你那不是沒進展嘛,要不你來追我吧,我保准立刻就被你追到啦!”
他那一副沒心沒肺的傻樣兒,季時風真是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沒好氣地說:“愛追不追,不追拉倒!”
“季時風,”悠悠在後邊黑板那兒叫他,“你個子高,你擦下上邊吧。”
季時風黑著臉,去擦黑板報了。
“哎喲你怎麼又急了呢,”路辭趕緊當跟屁蟲,拽著季時風衣角,引經據典、聲情並茂,“有句詩怎麼說來著,不經一番徹骨寒,哪得梅花撲鼻香?”
季時風一隻手插著褲兜,另一隻手拿著黑板擦擦黑板,姿勢特別帥氣,表情特別冷酷:“閉嘴。”
“這句詩就是告訴你要有毅力,”路辭一個勁兒嗶嗶,“不經一番徹骨等待,哪得十八歲陽光帥氣有錢還招人疼招人愛的大男孩追求呢?你別看我現在沒什麼進展,但寒假不是來了麼,我打算在寒假期間重點發力——咳咳咳……咳咳咳……”
粉筆灰撲簌簌地飛下來,撲簌簌了路辭一嘴,嗆死了:“你擦黑板你怎麼不提醒我啊!”
季時風偏頭看向他,一臉無奈:“路大富,我是不是讓你閉嘴了。”
路辭怒了:“那你怎麼不讓我躲遠點兒呢,你不僅讓我吸二手菸,你還讓我吃二手灰啊!”
季時風眼神下移,看著路辭揪著他衣擺的手。
路辭惱羞成怒:“我拽你衣服你就不能甩開我啊,考試分數挺高的,怎麼不知道變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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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訕訕地鬆開手,邊咳嗽邊去季時風抽屜里找水喝,結果水沒找著,又看見了那個鬧心的粉色保溫杯。
更鬧心的是,杯子裡沒有水,空的,他媽的。
這小姑娘追季時風送這送那的,簡直膚淺,送個空杯子幹啥玩意兒,萬一季時風吃了粉筆灰,也沒水喝啊!
但轉念一對比,別人好歹也算有點兒進展呢,對比下他那慘澹的記錄本,追了季時風一星期,追出了個屁。
路辭心說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了,他必須得有點兒實際行動了!
他捂著嘴又跑回季時風身邊,繼續當跟屁蟲,瓮聲瓮氣地說:“季時風,你給我個機會,我來幫你擦吧。”
他打算從細節入手,讓季時風對他刮目相看。
還有半個黑板沒擦呢,季時風也沒和他客氣,直接把黑板擦遞給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