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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收拾書包,路辭想把從家拿來的補品給他,轉頭瞅了季時風一眼,瞄到他稜角分明的臉,想到兩人貼著額頭的樣子,瞄到季時風骨節分明的手,想到季時風勾著他脖子的樣子。
這麼一想又腦袋發暈,路辭慫了,算了算了,今天中邪了,晚上回家冷靜冷靜,明天再給吧。
路辭大腿上放著斜挎包,無意識地把拉鏈拉開又合上,合上又拉開,發出呲溜呲溜的聲音。
後腦勺忽然被輕輕一敲,路辭回過頭,季時風站在他後頭:“吵死了。”
路辭趕忙雙手抱緊包,警惕地說:“你怎麼偷看我包啊!”
“……”季時風雙手插著兜,“包里什麼好東西?”
路辭心念一動,剛好可以借著季時風看包的機會,順水推舟就把包里的東西給他了。
於是路辭清了清嗓子:“好東西可多了,想看啊?”
季時風嘴角一勾,拎起自己的背包走人:“沒興趣,不看。”
“……”
路辭衝著他的背影拳打腳踢,鳥人季時風,說走就走,人參丟了也不給他!
路辭把人參從包里拿出來,走到垃圾桶邊,癟癟嘴,又裝回去了。
這是給季時風爺爺的,不是給季時風的。
作為一個心胸寬闊、開明善良的有錢人,是不能做出遷怒這種傻逼行為的。
路辭覺著自己覺悟特別高,又開心了,拍了拍背包,等班裡人走光了,他從體委桌底下抱出籃球,直奔球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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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今天去勞動基地搞社會實踐,三點多就放學了。
馬一陽來三中找季時風,兩人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小飯館吃飯。
“你追那姑娘,”季時風問,“怎麼樣了。”
馬一陽擺擺筷子:“別提了,黃了。”
季時風眉梢一挑:“這麼快?”
“我覺著她對我好像是有那麼點意思,就剛才從基地回來,全班人坐公交,車挺晃的,我手不小心在她手上碰了一下,她就嚇著了,一個勁兒乾嘔,”馬一陽苦笑,“這得多討厭我啊。”
“不應該,”季時風說,“指不定有別的原因。”
馬一陽嘆口氣:“算了,先好好學習,不想那些有的沒的。”
到底是別人的事情,季時風也沒再說什麼。
“對了,別光說我啊,你最近怎麼樣啊?”馬一陽問。
“還成。”
季時風想到路辭,咋咋呼呼沒心沒肺的,情不自禁地低頭笑了笑,渾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愉悅氣息。
“喲,看來那不只是‘還成’啊,”馬一陽和季時風一起長大,再了解季時風不過,“上回見你這麼開心,那還是上回。”
“少說廢話。”季時風往他碗裡扔了一塊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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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剛才說起最近降溫,爺身子不太爽利,馬一陽就說和季時風一道回去,探望探望爺。
“成,省得他成天惦記,說你都兩個多月沒去看他了。”季時風笑著說。
剛要掃共享單車,季時風忽然想到什麼,翻了下背包,發現有張物理試卷沒帶,得回班上拿一趟。
“明天再寫唄,你做題那麼快。”馬一陽不以為意。
季時風說:“是競賽卷,省賽馬上開始選拔了。”
從初中開始,季時風年年都參加省賽,得獎了會有一筆獎金,好幾千塊錢。省賽的題目超綱挺多的,都不簡單,確實得多練練題。
“行,那你去,我在這兒等你。”馬一陽說著打了個噴嚏,“阿嚏——”
他身上只穿著一中校服,薄的很,季時風把衝鋒衣外套脫下來扔給他:“穿上,別感冒了傳染爺。”
“德行!”馬一陽套上季時風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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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剛進校門口,前邊小巷裡出來幾個人。
路易左等右等沒等到季時風,天兒太冷,受不了了,於是帶著幾個小弟出來找。
“靠!”費欽嚷嚷,指著前邊一個高大的身影,“季時風!我白天見著他了,就穿這件衣服!”
路易冷笑,今天他又多喊了一個人,統共六個,就不信干不死季時風這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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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寬鬆針織衫的季時風進了學校,保安叮囑他快點兒出來,都清校了。
“好,十分鐘就下來。”季時風說。
他加快腳步往教學樓走,剛要上坡,經過球場時,忽然聽到了籃球拍地的聲音。
都這個點了,球場還有人?
他循聲望去,一眼就認出了籃下那個單薄的身影。
天已經完全黑了,風也不小,那個人的影子被路燈拉的很長很長,頭上的小揪揪不住晃蕩,他抱著球輕輕一躍——
砰!
籃球砸到了籃筐上,沒進。
那人似乎有些沮喪,低頭踹了踹地面,沒過幾秒又彎腰抱起球,進行下一次投籃練習。
季時風在場邊停留許久,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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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硬的東西是什麼?——風哥的嘴。(小小風更硬,大富以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