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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你好看的
好在這會兒是午休時間,操場上就幾個吃撐了閒溜達的,沒人瞅見那架紙飛機。
路辭做賊似的瞄了瞄周圍,見沒有人注意到他,飛快彎腰撿起紙飛機,揉成一團,迅速塞進兜里。
閒溜達的人裡邊有個路易的同班同學兼發小,叫費欽,沖路辭喊道:“小路兒,大中午的,你跑出來幹嘛呢?”
路辭雙手插兜,樣子有點兒不自然:“小欽哥,我就逛逛。”
“你哥中午都回家吃飯,你怎麼沒回啊?”費欽問。
“我現在是我們班籃球隊主理人,忙得很呢,中午都沒時間回家,”路辭踢飛一塊小石頭,下巴一抬,特別驕傲,“我哥又沒個一官半職,多清閒。”
費欽笑翻了:“你剛才撿到什麼寶貝了,給哥哥瞅瞅。”
路辭嘴角一僵,臉蛋立刻耷拉下去了,癟嘴道:“小欽哥,你都看見了啊?”
真是丟死個人了。
“看見啦,你們班窗戶扔出來個什麼玩意兒,我還尋思誰亂扔垃圾呢,”費欽說,“原來是你的東西啊。”
路辭嘆口氣,雙手背在身後,幽幽道:“被扔出來的是我的尊嚴。”
費欽愣住了,這段時間聽路易說有個人在班裡欺負路辭,費欽還不相信。
就路辭那機靈樣兒,誰能欺負得了他啊,聽路易的形容,多半就是同學間小打小鬧。
現在這麼一看,這程度可遠遠不是打鬧了啊,這就是赤裸裸的欺壓霸凌啊!
費欽趕緊給路易發消息:你弟太慘了,那個混蛋把你弟的東西全扔操場上,你弟跑下來撿,可憐死了。
沒過一分鐘,路易給他回電話,破口大罵:“操他媽的!這季時風不想活了是吧,敢動我弟弟!”
費欽問:“小路兒太慘了,我是真看不下去,這人必須修理修理。”
路易說:“你幫我找幾個人,利索點的,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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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修理修理季時風這鳥人了,簡直欺人太甚!
路辭氣勢洶洶地跑上樓,想對季時風來一場言語上的辱罵、武力上的鎮壓、以及道德上的綁架,結果衝進教室一看,季時風閉著眼,側趴在桌上,呼吸沉靜。
路辭腳步一頓,上一秒還在想要怎麼痛罵季時風,這一秒忽然就將那一籮筐的話拋到九霄雲外了。
“靠!你昨天是不是偷看悠悠睡覺了,你喜歡悠悠!”
“你媽啊!你能不能小聲點!”
兩個同學笑罵著進了教室,路辭連忙轉過頭,朝他們比了個“噓”的手勢。
午休時間怎麼能吵吵嚷嚷的,真沒有禮貌,有人要休息的呀!
那兩個同學趕忙噤聲,互相對視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疑惑和難以置信。
——以前季時風要睡午覺,不都是路辭在邊上吵吵他嗎,今天路辭怎麼轉性了,古里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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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不自覺地躡手躡腳,輕輕拉開椅子,雙腿岔開,面朝椅背坐下,好奇地打量睡著的季時風。
雖然往日裡季時風也午睡,但都是埋頭在手臂里,就露出一個不近人情的後腦勺,這還是路辭頭回見到他的睡顏。
平時那雙總是顯得很冷漠的眼睛合上了,讓季時風整個人都柔軟了不少。
路辭歪著腦袋盯著季時風的臉,秋天的陽光格外金燦燦,撲簌簌地落進窗子,披在了季時風身上。
季時風的頭髮軟軟的,眉毛軟軟的,睫毛軟軟的,耳廓上細小的絨毛軟軟的,耳垂軟軟的,淡色的嘴唇看起來也是軟軟的。
似乎是覺得這樣軟軟的季時風很有意思,路辭腦袋越歪越低,最後整顆腦袋也側趴在了桌子上,和季時風面對面。
“軟的?”
他喃喃了一句,伸出一根手指,想戳戳看季時風是不是真變軟了,但又怕把季時風吵醒了,於是隔著明亮的日光,用指尖去描季時風的輪廓。
先是鼻樑,不軟,很挺拔;再到下頜線條,也不軟,很分明;再往下,是他深色外套下若隱若現的喉結……
撲通——
指尖隔著空氣摹到喉結凸起的位置時,路辭心臟忽然劇烈跳動一下,接著猛地縮回手。
好燙好燙,陽光怎麼這麼燙,把他手指頭都給燙了一下。
路辭慌忙為自己那一下的失措找了個蹩腳的理由,他癟癟嘴,覺得季時風實在太討厭了,等季時風睡醒了,他非要給季時風點教訓。
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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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前傳來的那道呼吸聲變得規律且綿長時,季時風緩緩睜開雙眼。
路辭趴在他桌上睡著了,鼻尖和他相隔不過兩個拳頭的距離。
陽光特別亮,挺晃眼的,但季時風沒有眨眼。
小倒霉蛋長了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也就是睡著了才乖,醒了保准又開始作天作地。
“軟的?”季時風想起剛才路辭似乎嘀咕了這麼一聲,“什麼軟的?”
他在路辭嘴角邊戳了一下,白淨的臉頰被戳出個淺淺的凹陷,像個小酒窩。
“還真是軟的。”
季時風直起身子,發出一聲低笑,拈了拈剛戳過路辭臉頰的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