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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學習,你就是有病,現成的大款你不傍,你有眼無珠,你有大病。”路辭哼哼兩聲,咕噥說,“季時風,你是不是覺得入贅沒面子啊,這都二十一世紀了,當贅婿怎麼了,沒人會笑話你,你自尊心怎麼這麼強呢,這也是一種病……”
季時風看他這唧唧歪歪的傻樣兒就想笑,這和自尊心不自尊心的倒沒什麼關係,他就是覺得,他得先混出點出息了,才能讓倒霉蛋爸媽放心把人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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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門口,司機已經在等著了,路辭和季時風戀戀不捨地說再見,約了明天周六在哪兒見面。
“那我走啦?”路辭抓著季時風的書包帶,不捨得鬆手。
季時風扒開他的手指頭:“趕緊走。”
路辭癟嘴,手指頭又繞上了季時風的書包帶,扭扭捏捏地抱怨:“這幾天你忙著學習考試,都沒時間和我好好處處,忽略了我,我感覺好孤單呀,真是怪傷心的。”
“昨天我想和你好好處處,你考完試就和陳放去網吧打遊戲了,”季時風很不給他面子,扯回自己的書包帶,對路辭的行程簡直是如數家珍,“前天我想和你好好處處,你交完卷就和王芳去打撞球了;大前天我想和你好好處處,你放了學就和陳卓去開卡丁車了。”
“……”路辭眼神躲閃,訕訕道,“那我這不是太受歡迎了嗎,每個人都離不開我,真煩。”
季時風面無表情,淡淡道:“這幾天你忙著打遊戲、打撞球、開卡丁車,忽略了我,我感覺——”
路辭連忙抱著他的手臂安慰道:“季時風你別傷心,我這個周末好好陪你,不讓你孤單。”
季時風笑了笑,接著說:“我感覺好清淨,真是怪爽的。”
“……媽的!”路辭給他比了個中指,“你就知道說我風涼話,鳥人一個!”
季時風忍俊不禁,他們倆在校門口的大樹後頭,位置挺隱蔽的,沒什麼人注意這邊。
於是季時風迅速低下頭,在路辭嘴唇上親了親:“行了,別讓你家司機等久了,快去吧,晚上不還要幹大事嗎?”
“對啊!”路辭一拍大腿,差點兒把正事兒忘了,“我得趕緊回家了,明天陪我去買衣服,別忘了!”
季時風拍拍他臉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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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別人來說,近期最大的事兒就是半期考;對路辭來說,大事兒是他終於能剃小辮兒了!
大師算了日子,今天就是剪掉小辮兒的好日子,於是帶著弟子早早上門到路家擺好了法陣。
路辭回到家,客廳里貢品擺了一大桌,大師穿著道袍,手裡拿著拂塵,正在一個香壇前念念有詞。
“拓泥大師!”路辭特別熱情,邊脫鞋邊打招呼,“好久沒見到你啦!”
拓泥大師轉過身,黑髮黑須,面相慈愛,朝路辭作了個揖:“小路施主。”
路辭也有樣學樣,和大師作了個揖,感覺自個兒特別仙風道骨。
“大師,我老舅三婚了你知道嗎,你上回說二婚那個就是他真命天女,我還以為他不會離了呢,”路辭八卦道,“我看新聞說好幾間道觀被查封了,咱拓泥觀沒事兒吧,你現在哪兒高就啊?”
大師噎了一下,尷尬住了。
“大師,”路辭特苦惱,“我什麼時候能改名兒啊,我真不想再叫路大富了,這是我人生唯一的污點了。”
“此名可保恆富,”大師搖搖頭,“不可更改。”
路辭每回見了大師都有問不完的問題:“大師,那你知道馬克思唯物主義嗎?我們政治課本成天讓背這個,我反正不背,我覺得還是你有水平。”
大師有點招架不住了,左看看右看看,路祖康和林詠梅說去準備個東西,怎麼還不回來!
“流派不同,貧道不加妄議。”大師一揮拂塵。
路辭豎起大拇指,大師就是大師,境界真高:“大師,你不妄議是不是從來不說別人壞話啊,你怎麼忍住的啊,我就忍不住,比如有一次我們班主任站我邊上講課,放了個悶屁,我實在憋不住了,告訴全班人聽了。”
“……”大師盤腿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
“大師,”路辭湊到他身邊,有點兒害羞,“你給我算算姻緣唄,實不相瞞,我墜入愛河有段時間了,感覺要被愛河淹死了,實在是太愛了。”
大師聞言睜開眼:“小路施主有對象了?”
原來大師也是人,也愛聽小八卦。
路辭嘿嘿傻樂:“對象是有對象,不過我對象只喜歡我的錢。”
“……”大師難得感到了無語,“那小路施主為何如此開心?”
“又有錢,又有對象,還有什麼不開心的,”路辭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大師,你道觀里有WiFi嗎?你用智能機吧?看我朋友圈了嗎?我昨天發的那個抱枕,還有上周發的水杯,上上周發的夜燈,還有之前發過的檯曆、筆筒,還有可多了,都是我對象送的。”
“我翻出來給你看看啊。”路辭忍不住想秀,從兜里掏出手機,“我爸說你這輩子都只修道不處對象,大師,你不懂愛情吧,你看看我朋友圈你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