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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來勁兒了:“我努力,必須努力!牧牧,你看書多,你說說,我怎麼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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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的結果就是,路辭坐在公交站台邊的板凳上,風呼呼地吹,吹得他瑟瑟發抖。
路辭吸了吸鼻子,日他個鳥人季時風,怎麼還不來憐惜他啊!
經過他這幾天各種旁敲側擊的謹慎打探,已經初步摸清了季時風的打工規律。
今天周二,下午一點半到三點半,季時風會在湖苑小區做家教。
並且由於天氣太冷,季時風近期都不騎共享自行車,而是坐公交回家。
結合高科技手段——電子地圖,再加上縝密的分析——湖苑小區附近就這一個公交站,路辭判斷出季時風會在這裡坐公交回家。
然而這都三點五十五了,季時風下課都二十幾分鐘了,他怎麼還不到啊!
路辭冷得受不了,踮起腳朝湖苑小區張望,小區門就在東邊一百來米,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就是沒有季時風。
小區門口還停著一排共享單車,藍的綠的黃的,整整齊齊怪好看的。
媽的,季時風別是今天騎自行車回家了吧!
他拿腦門“哐哐”撞公交站牌,本來還想給季時風一個驚喜的,結果人季時風走了。
鳥人季時風,就那麼喜歡兩輪車嗎,摩托車好歹能給他留下點兒尾氣,自行車真他媽連個屁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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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有個好心的大爺騎著自行車過來,關心道,“你沒事兒吧,要幫你叫救護車嗎?”
挺清秀一小帥哥,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冰天雪地里坐在這兒半小時裡,孤苦伶仃,挺招人疼的。
路辭挎著臉:“爺爺,不用了,我剛從醫院出來,謝謝您。”
大爺嘆氣:“我看你這也怪可憐的。”
路辭反倒有點興奮起來了,問道:“我看著真可憐啊?”
“可不是嘛,太可憐了!”大爺騎著車走了,嘀咕道,“好好一孩子,原來是腦子有病……”
路辭吸了吸鼻子,再可憐又怎麼樣,季時風也看不到了。
這感覺就相當於擦了黑板但是老師沒看到,忒失落了。
路辭剛想打個車回家,轉念一想,現在就走這也太虧了吧,必須讓季時風知道他今天所付出的努力,讓季時風感動。
於是路辭自拍一張,照片裡帶上了公交站牌,拍完照後發朋友圈,配文——
【可憐的十八歲大男孩一枚。】
發出去還在評論里補充說明一句:依舊英俊有錢招人疼招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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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剛發完,一陣風颳過,路辭又吸了吸鼻子,再用力吸兩下,再吸兩下——
糟糕,鼻涕掛不住了,要掉下來了。
路辭出來得急,沒帶紙巾,渾身上下就沒有能擦鼻涕的。
他走到角落,背對著馬路,左右瞅瞅,站台上沒人。
剛想偷偷摸摸用衣袖擦擦,抬起手了,路辭又覺得不行,這羽絨衣老貴了,一萬多一件呢!
反正季時風也不來了,他裝可憐也沒人看,於是路辭把頭上纏著的紗布一扯,拿紗布重重擤了下鼻涕。
這下好了,鼻子也不癢了,呼吸也暢通了,真是排出鼻涕一身輕鬆啊!
路辭揉了揉鼻涕布,剛想扔,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路大富,偷偷摸摸的,幹嘛呢?”
“……”
路辭後背僵硬,他娘的季時風這鳥人怎麼這時候來了,還不如不來呢!
季時風憋著笑,曲起手指敲了敲公交站牌:“前面這位,請問你是路大富嗎,不是的話我走了。”
路辭一聽他要走,連忙手忙腳亂地把紗布往頭上胡亂一套,轉過身,捂著嘴咳了兩聲,裝柔弱:“季時風,我好可憐啊……”
小倒霉蛋穿著一件白色長款羽絨服,從脖子嚴嚴實實捂到腳踝,和只蠶蛹似的。
腦袋上翹著小揪揪,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整個人就是個元氣滿滿中氣十足,實在看不出哪兒可憐了。
非要說的話,就是腦門上套著一團白布是怎麼回事?
季時風雙手抱臂,下巴一抬:“你這什麼造型啊?哪兒撿來塊破布?”
“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你看不出來啊!”路辭急了,“我腦震盪!震盪成這樣了你都不來看我,你真是——”
靠,鼻涕又來了!
路辭重重吸了下鼻子,吸得太用力,上半身都有點後仰了,還是沒吸住。
怎麼辦怎麼辦,用紗布擦鼻涕就不能裝可憐了,不擦鼻涕就要丟臉了,真是個十分艱難的抉擇啊。
路辭權衡了一下,認為魚與熊掌可以兼得,於是著急地問季時風:“季時風,我能用你袖子擦下鼻涕嗎?實在憋不住了!”
“……”季時風真拿這倒霉孩子沒辦法了,從口袋裡拿出紙巾,走過去捂著路辭鼻子,“用力。”
路辭抬起頭讓季時風給他擦鼻涕,離得近了才發現,季時風怎麼有點兒喘啊,就和剛做完劇烈運動似的。
“季時風,你怎麼出來這麼晚啊,你不是三點半就下課了嗎?”路辭撇嘴。
“沒晚,我一下課就出來了。”季時風把紙巾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