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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先不用換了,下午去買新的。」
井向澤站在浴室門口裡看了他幾眼:「你不一起來嗎?」
繞了一個大圈避開兩人的Joe,聽見這種作嘔的邀請,立刻擺出了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他咬了下菸頭——呸!噁心!
「最好不要了,浴室沒鎖,會有人進去。」袁也心不在焉地回道。
井向澤猶豫了一會兒,他往前走了一步,又低聲說:「你會在門口等我。」
「當然會了。」
井向澤進去洗澡後,水聲傳出來,袁也替他關上門,再抬手扯住Joe寬鬆的衣領。
把剛下了兩節台階的Joe扯定在了原地。
Joe後仰頭看他:「你也準備跟我打一架?我的胳膊現在還沒好,等好了再說。」
袁也扯著他的衣領,嘖嘖嘴:「你嚇到他了。」
Joe難以置信,他扯回自己的衣領,回走了幾步,站在袁也面前,伸手指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他剛剛準備用玻璃瓶割開我的喉嚨殺了我,而我還得給他道歉?」
Joe拿下菸頭,準備往袁也的手背上按,袁也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另手兩根手指彈飛菸頭:「不要激動,你胳膊傷還沒好可打不過我。」
Joe視線探照燈似地上下巡視了一圈袁也:「所以?」
袁也說:「我的意思是,他怕你,所以行為才會過激,你不應該挑釁他。」
——當然還因為他覺得你過去欺負過我,真有意思。
Joe又掃視了一圈袁也:「所以你瘋了,你竟然變成了一個同性戀,你什麼時候變成同性戀的,為什麼我會不知道?」
袁也聞言略微思索起來——什麼時候變成同性戀的?這又是個什麼問題?
Joe抓了下頭髮,再次端詳袁也,表情有些惆悵,無法接受:「同性戀不該都穿緊身褲,說話會抬起手指巴拉巴拉。」
Joe在大腦里匯集了一下自己對於同性戀的印象:「還喜歡聽泰勒斯威夫特,可是你五音不全,甚至都聽不懂歌。」
袁也被氣笑:「誰會聽不懂歌?」他翻白眼,「沒有人在跟你講這個。」
Joe從鼻子裡出氣:「所以呢?把我喊住是為了警告我,不要嚇唬你膽小容易受到驚嚇、瓷娃娃一樣的同性愛人嗎?」Joe生氣,「你應該叫他不要隨時隨地發瘋。」
「少說屁話,你醒了之後是不是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Joe伸手抓頭髮,隔了會兒自己笑了下:「他太瘦了,像未成年人,我覺得我可以一隻手把他拎起來,再拋出去,就像我們小的時候扔鐵餅那樣。」
袁也哼笑了一聲:「那可真是友好的態度。」
Joe說:「煩死了,你變成了一個同性戀,真噁心。」他以厭惡的語氣快速地結束了這段對話,轉身下樓。
袁也又伸手抓他的衣領:「等一等,你記不記得我小的時候扎你大腿的那個骨頭小刀,放到哪兒去了?」
「我怎麼會知道你把兇器放到哪兒了,我現在想起來都準備把東西找到還你一下!」Joe大怒。
袁也鬆開抓著他衣領的手。
Joe又好奇起來:「找那個做什麼?老頭不讓家裡出現奇怪的兇器,可能會放在他房間。」
袁也沖他擺手道別:「跟你沒關係,再見。」
井向澤洗澡很迅速,全身上下沖了一邊,再穿上衣服走出來。
前後可能不到十分鐘,打開浴室門,看見袁也正坐在樓梯上,聽見動靜後回頭瞥了一眼:「洗完了?過來。」
井向澤走過來,在袁也身後站了一會兒,沒看見袁也在做什麼,他往旁邊挪了幾步,跟著坐到了袁也身旁。
「在做什麼?」他側過頭去看。
看見袁也在給一個動物牙齒似的東西穿孔,再用繩子鑽過那個孔。
那個牙齒大概一根手指粗,兩個指節長,頂端非常尖銳,井向澤沉默地看著袁也做手工。
袁也穿好繩之後,拿過來,放到井向澤的手心裡。
「我之前在深山裡偶遇一頭棕熊,跟它對峙了三天三夜,才戰勝它、拔下它了的牙齒。這是用它牙齒做成了小刀,是我的勳章,送給你。」他胡說八道。
井向澤緊了緊手心,他不知道是該先為收到奇怪的禮物而開心,還是該先擔心跟棕熊打架的袁也,或者該好奇人怎麼打得過一頭棕熊?
他大腦過載,沉默地眨了下眼睛:「怎麼拔下棕熊的牙齒?」
袁也愣了下,完全沒有想到這種鬼話井向澤也能相信——在跳蚤市場買的不知道什麼骨頭,磨尖了頭,剛剛還打了個孔,是他十幾歲的時候抓在手裡保命用的。
袁也湊過去,舉起自己的右手,在井向澤眼前抓了一下:「就是這樣,伸進它的嘴巴里,再把牙齒從它牙床上掰下來。」
井向澤的眉頭蹙了起來,還在懷疑和相信之間搖擺不定。
袁也點了下頭:「嗯,我可以徒手打贏一頭熊。」
井向澤掀了下嘴角:「撒謊。」他不懂袁也為什麼要撒毫無意義的謊言,是作為騙子的習慣嗎?
他低頭看自己手裡的東西,端詳了一下——熊的牙齒是長這樣的嗎?
袁也湊過來,手指戳到骨頭的尖端,他抓起骨頭,對著虛空戳了兩下:「如果以後你覺得不安全,你可以用這個戳那些讓你覺得不安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