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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月回視了幾秒, 又落下眼睫應道:「嗯, 好。」
「我過會問問。」
她說著,轉了身子去取落到床側的絲帶,微微彎腰時,碎花裙擺也跟著上滑了一些。
她取走後,又溫聲問道:「爺爺最近有按時吃藥嗎, 醫生說那藥是一天都不能少的。」
「您要是忘了,就把藥放在顯眼的地方, 也方便注意到。」
孟義似是不在意的笑:「你不是讓人每日提醒我吃藥?這倒是不要擔心的, 藥是一直按時吃。」
孟棠月低著眸子, 眉眼間是盈盈淺笑, 溫和而柔婉。
她取了絲帶, 手中卻還拿著手機,到底不好去綰髮,因此她撿起絲帶後,並沒有著急去綰。
時間不算太長的一段通話,她溫和著說了些事情,等掛斷電話轉身時,她才忽然想起眼前的賀津。
但遲了些,她轉身時也沒顧上看清眼前的東西。額間忽的磕到一個有些硬的東西,肌膚也在下一刻擦過襯衣面料。
孟棠月怔了下,大抵是慣性前傾的原因,賀津抬手攬住了她的腰,又是一個圈入懷中的姿勢。
她捏緊了手中的絲帶,微微仰起臉後,啟唇道:「我方才給爺爺打電話了。」
腰間的手臂若有若無的環著,熱意也不大清晰。
碎花裙不算寬鬆,淺色柔軟的面料勾勒著腰肢,配著遠山似的黛眉,怎麼瞧都是溫婉的樣子。
她停了下語句,才順著往下說道:「我和爺爺說明天會早一些回去……」
「你明天是和我一起嗎?還是隨後再去呢?」
孟棠月輕聲問著,清水的眸望進賀津的眼底,也像是純白染了墨硯。
孟棠月抬著眼睫,視線倒是沒有一點避開的望著賀津,也像是有些認證的樣子。
賀津掀了眼皮,神色平靜的瞧著孟棠月的眉眼,幾秒對視後,他才不疾不徐道:「一起。」
兩個字的回答也是簡短,語調是往常的低沉。
孟棠月捏著手中的絲帶微微點了頭,「好。」
「那我們明日走早些……」
孟棠月低眸瞧了眼手中的絲帶,隨後抬了手腕去扯賀津襯衣袖口。
細微的動作總歸有些突然,她也只是想示意賀津可以鬆開。
怕其中意味不太明顯,她又溫著嗓音說道:「頭髮有些亂了,我想用絲帶綰起來……」
後面的話孟棠月倒是說完,但其中的意思自然是明顯的,以現下這樣有些親密的姿勢,自然是不方便綰髮的。
賀津聞言,只是目光深了些,手臂也緩緩鬆開。
腰肢間的力度消失了不少,孟棠月往後微微退了些,隨後才抬起手腕去綰長發。
細軟的烏髮於她玉白的指下綰起,最後徹底整理好後,孟棠月才收了手。
她自幼時起就一直留長髮,即便是每月的修剪也只是稍稍剪掉些,還是保留著齊腰的長度。
倒是不經常散下,多半都會用東西綰起。也符合她溫和安靜的性子。
孟棠月放下手臂時,賀津低聲問道:「賀太太要自己塗藥?」
他語氣平平常常的,好似隨意提起,嗓音卻與平日皆為不同。
蓄著孟棠月猜測不準的情緒。
孟棠月視線低下。她瞧了眼男人手間捏著的藥膏管,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浴室內的場景。
提著裙擺時,她自己的視線也被遮掩著,也沒具體看清自己腰間是怎樣痕跡。
孟棠月:「嗯,我自己塗就好了。」
早些時候經歷過浴室的事情,相處時的對話似乎也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孟棠月以為自己大概需要一個很長時間的過渡期,但以現下這樣的相處,似乎也在她可接受範圍內。
她一早是有想過協議婚約的事情,但婚前幾次見面都不是一個合適談話的時機,現下也才剛結婚,自然不好貿然去提。
孟棠月想低眸微怔了會,思緒恢復後,賀津已經不緊不慢的抬手。
藥管被他夾於指間,優雅如斯,瞧著動作有些散漫的樣子,卻一點也沒有減他斯文紳士的樣子。
賀津微微頷首:「有需要可以叫我。」
他似乎並沒有勉強的意思。
孟棠月輕輕點了頭,而後接過眼前的藥管,她低眸掃了包裝,又轉眸看向賀津。
要塗藥的話自然是要掀起裙擺的,只是方才在浴室時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孟棠月也難免忽然想起。
她低著眉眼,接過藥管後也沒有著急打開蓋子。
視線沿著男人的身形抬上,最後於下一刻落入賀津的眸間,孟棠月遲疑了會問道:「剛才我沒看清腰間的痕跡。」
「是很嚴重嗎?」
賀津低眸,視線下落時掃過孟棠月捏緊的玉白指尖。
「嗯。」
賀津輕眯了下眸子,最後應道。
孟棠月瞧了眼手中的藥膏,最後應道:「好,那我等一會塗。」
現在這個時間也似乎快要到晚上,賀津又在臥室內,她總不好脫了衣裙去塗藥的,也不能躲開換一個地方。
畢竟方才在浴室賀津都已經確認過,現下不習慣想去避開反倒顯得奇怪。
孟棠月的話音落下後,賀津輕輕眯了下眸子,目光間的水墨於瞬間渲染。
他向孟棠月走近了些,視線下落時,低聲問道:「賀太太是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