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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夜色之中,那些掩於眸間的情緒都漸漸而重。
孟棠月說完,賀津溫淡的掀了眼皮,眉眼間儘是不明的黯芒。
他沒有接孟棠月所說的話,反倒是低聲道:「孟小姐似乎也沒有說過對我的要求。」
他注視著孟棠月,不急不緩道。
孟棠月:「提了的。」
這次孟棠月回答的快了些,只是嗓音溫吞著,摻了些夜景中的寂靜,呢喃細語般的尾音。
話落,孟棠月又道:「那日在車內我所詢問的問題,也是對這段婚約的要求……」
她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結果。
於聰明人的對話大抵都是不需要多言的,但孟棠月說完時又輕輕補了句:「那日賀先生也給出了明確的回答,我想基於一個穩定的結果之下,我與賀先生是合適的……」
孟棠月沒將話很明確的說出,她垂了垂眼睫,思緒有些遲緩。
「賀先生如果需要相敬如賓的婚約,我想也是可以的。」
孟棠月說完,視線稍稍抬起些,目光掃過賀津領帶時,細微地停頓了了下。
她忽的想起下午在台階時的場景,於白色襯衣之上的一抹胭脂紅。
到底是留了印記。
孟棠月平視著男人衣領,眉眼間籠了些皎白月,她只說到了此處,後面的話也再沒有說下去。
賀津聞言,低低反問:「相敬如賓?」
孟棠月斂了視線,微微點頭。
她沒有想當然的認為賀津對自己有著什麼其他感情,就如同她那日詢問時,賀津所給出的回答,興趣加合適。
孟棠月一慣不會自作多情,於她而言,這個相敬如賓,在她與賀津之間是極為合適的。
至少她這麼認為。
在孟棠月點頭過後,賀津的眸子沉了些,他俯身,在孟棠月的視線中停下。
一個相對於平視的狀態。
眸子間的黯色也在看向孟棠月時,傾落覆蓋,無可避免。
他平靜注視,最後溫淡開腔:「孟小姐。」
一個陳述般的稱呼,帶著細不可微的啞。
「或許我該換一個稱呼。」
安靜間,只剩下賀津清晰的嗓音,不疾不徐間,也如同他眼底淺表的情緒。
孟棠月大抵是沒有預料到賀津會俯身靠近,她微微怔了下,在賀津說出或許該換一個稱呼這句話時,她眼底浮了些淺淺的疑惑。
尚未開口接話,賀津已平靜道:「棠月。」
兩個字間,是最簡短而平的語氣,尾音也很快消失於耳側。
棠月這個稱呼一直只有爺爺與親近之人會喊,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賀津是這個除此之外。
孟棠月的思緒稍有停頓,她輕抿了下唇,斂了神色。
「我並沒有想要相敬如賓的婚約。」
低沉的嗓音穿過晚風,落至耳側,也在頃刻間敲於緩慢的心跳。
呼吸可聞,孟棠月的視線里只剩下靠近的賀津。
在此刻,賀津又平靜道:「棠月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
「我想要的賀太太,僅僅是因為你,無關其他。」
兩句話已然是最清楚明顯的解釋,即便不去細想也能明白賀津其中之意。
孟棠月呼吸微微停頓了下,這句話太過於清晰,也是她沒有辦法去回應的解釋。
避開與往後退,眼前都是賀津。
在她答應結婚之後,就已經走入了一個密實的網間,只有不斷下沉。
孟棠月的視線落在男人的眉眼間,她幾乎是沒有辦法避開視線,在此距離之間,她只有平視。
任由目光陷入漆黑的墨色間。
一分鐘的沉默過後,孟棠月落了落眼睫,她往後稍稍退了一步。
讓距離變得適合談話。
鬢邊碎落的烏髮被吹散了些,孟棠月沒顧上去整理,她思緒停緩了片刻,最後應道:「我明白了……」
嗓音太輕,又常年溫和,幾乎是耳側輕語。
「賀先生,您既然已經說明,那麼這個相敬如賓我之後不會再提。」
賀津既是不需要,她自然也不能獨一人去維持這個她所想要的相敬如賓。
兩個人的事情,她不會不尊重對方的意願與想法。
妻子與婚姻之間的義務都都會履行。
從她答應那一刻起就是如此。
孟棠月說完,視線轉向眼前的賀津,她輕聲道:「太晚了些,賀先生還是早些回去才好。」
「路上小心,賀先生。」
作者有話說:
下章結婚。
第24章 薔薇目
◎定下。◎
幾日後, 雨季初歇, 陰沉低下的雲朵也隨之散去,迎來日出。
隨爺爺出門時,孟棠月換了件月白的旗袍,搭著淺粉的針織外衣, 瞧過過去倒與這春日景映襯。
這幾日天氣要好些, 也不似前幾日的冷。
前日時,賀津聯繫了孟義, 說好的要請兩家長輩聚一起商談婚約之事,日子也就順著定在了今日, 時間上倒算不得倉促。
孟棠月安靜地坐上了車,手中提著要去的見面禮物, 想放下時, 爺爺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東西我是不是準備了三份?」
「一轉頭都忘記了。」
孟棠月垂眸放下手中東西, 應聲道:「都帶著的。」
孟義放心地轉了頭道:「那就好, 總怕著忘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