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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裡,只要不花錢,她的表情和在家裡一樣平靜,花了錢,她眼裡都是心疼。
給兒子全身打了遍香皂,鍾越河把香皂裝香皂盒裡,放到台上。
裡頭有個小台子放香皂和洗頭膏,差不多在一米八的位置,高個子洗澡依舊會讓它濺到水,香皂盒有幾個洞,會進水,所以鍾越河洗澡是低頭彎腰洗。
好在被他發現了,再晚一步,湯圓抓不住香皂,香皂掉地上摔爛或者摔成兩塊,錦繡能好幾天不理他。
剩十分鐘的時候,管浴室的人敲鑼提醒還有十分鐘。
十分鐘夠了,王錦繡不再擔心父子兩人是否來得及。
小葉子對鑼感興趣,她也想敲鑼,被媽媽拉住哄了幾句才不惦記鑼了。
裡頭父子兩人洗完澡了,王錦繡先將毛巾遞進去,毛巾好遞,籃子不好遞,她從上面遞進去有點困難,必須踮腳才能勉強讓籃子進去。
父子兩個出來,王錦繡去裡面看看有沒有東西落下,裡面沒有東西,她再去看籃子裡留下的髒衣服,香皂已經放在籃子裡,她盯著香皂看了會兒。
他們家香皂裝在一個泛黃的透明盒子裡,裡頭香皂什麼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鍾越河發現她在看香皂,轉移話題:「我們回去吧,待會兒去吃晚飯。」
王錦繡有句話不得不說:「在這裡洗澡就別讓湯圓抓著香皂了,我記得裡面有個小台子能放香皂。」
她看見香皂上面的小手指印,能看出是湯圓的手印。
香皂淋水淋久軟下來,才會抓出這樣的指痕吧,她這次不說,下次肯定還老樣子,等回到家裡,一塊香皂全沒了。
「下次不讓湯圓拿了。」
王錦繡不再揪著香皂:「回去吧,衣服洗完就能去吃晚飯了。」
...
來海縣的第一天晚上,王錦繡睡得還行,如果蚊香沒那麼嗆人,應該能睡得更好。
這邊住處沒有蚊帳,晚上蚊子多,只能點蚊香。
第二天,一家人早上六點去吃早飯。
早飯還是有海鮮,沒中午和晚上多,鍾越河不想吃海鮮了,除了菜粥帶小蝦米,別的都是正常包子饅頭。
吃過早飯,錢金鑫跟在鍾越河一家人身後,今天有事情做,他不得不跟在後面。
「我們到養殖場了,你帶孩子坐這裡休息,坐不住可以在附近走走,不要走太遠,上午九點多帶你們去趕海。」鍾越河交代一句就和錢金鑫走了。
他們兩人也沒走很遠,王錦繡能看見他們。
坐的地方離海更近了,王錦繡也不著急問養殖場養了什麼,趕海又是什麼意思,靜靜看著海面。
她不好形容海的顏色,又藍又綠,等太陽高高懸掛在天上,藍天白雲加上大海,看起來很漂亮。
小葉子待了半個小時,待不住了,拉著媽媽的手要去離海更近的地方。
「爸爸不在,我們不能去那麼遠的地方,爸爸說上午九點十點帶我們趕海,到時候再過去好不好?」
在家裡能安靜待著的小孩子,出來玩就跟小野兔似的。
「媽媽,趕海,是什麼。」湯圓問媽媽。
「媽媽也不知道,媽媽和你們一樣,第一次來海邊,葉子,耐心點,只要爸爸事情說完我們就能去玩了,大海比家裡的河更危險,媽媽天天跟你們說沒大人在不能去河邊玩,現在是沒爸爸在,不能去海邊玩。」她不怕家裡的河,見過二十幾年了,只怕孩子們趁大人不在去河邊玩。
一望無際的大海,她覺得它美麗又危險。
九點出頭,鍾越河過來找他們,他說小錢回去拿帽子和工具,很快回來。
王錦繡:「是要去幹活嗎?幹活的地方遠不遠?」
她閒不住,如果能幹活再好不過。
「算幹活吧,不是說帶你們趕海,對住在海邊的人來說趕海不稀奇,沒有生計問題都懶得每天過來,對我們外地人來說挺新鮮的。」鍾越河也不覺得多新鮮,他只是覺得妻子可能會喜歡。
「趕海是什麼意思?」她終於問出來了。
「就是退潮了,去撿海浪卷過來的魚、螃蟹、貝殼,我們在食堂吃飯,你不用擔心撿來的魚螃蟹放久會死掉,有人收的,能賣錢。」鍾越河第一次說家鄉話說得磕磕絆絆,說之前還得想想該怎麼說。
好在王錦繡明白他的意思:「這裡不算公家的地嗎?每個人都能去趕海?」
還有這種好事?她不是很相信。
鍾越河:「或許能算公家的,但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你想想大海帶來的食物,和我們人有關係嗎?和人有關係的是那一片養殖場,沒經過同意來捕撈養殖場裡的水產品就是偷,犯法,養殖場圍起來了,很好區分。」
王錦繡覺得是意外之喜:「沒想到出來玩能掙錢。」
「本來不想告訴你,看你心疼錢就跟你說了,你也別滿腦子想著幹活賺錢,偶爾放鬆對身心都好。」
王錦繡已經聽不進去放鬆了,在想撿什麼能賺錢。
錢金鑫拿了工具過來,四頂帽子分給鍾越河一家人,小孩帽都有,很輕,小孩子戴頭上都不會嚷嚷難受。
海邊已經慢慢聚集了人,不算特別多,十幾二十個,個個都拿著桶和別的工具。
不指望家裡兩個小孩子能撿到什麼好東西,也沒有能給他們戴的手套,鍾越河提醒:「貝殼會割傷手腳,被螃蟹夾到也會流血,我們就是來玩玩的,別弄一身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