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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過冰棍, 冬天冰塊總見過。
她看到貨車上幾箱冰塊了,不曉得怎麼做到開車過來沒化成水的。
鍾越河握著冰塊的手在滴水, 貼過她的臉後,去貼兩個小朋友的臉,被媽媽抱著的葉子躲開爸爸的冰手, 轉身趴在媽媽的肩頭上。
湯圓沒躲開,他覺得不算特別冰。
大人小孩都貼過了,鍾越河把握在手裡的冰塊放到地上。
湯圓好奇蹲在地上看,小葉子不看魚了, 也想下去看地上的冰塊。
鍾越河甩了甩手, 將手上的水甩干。
王錦繡握住他的手,讓湯圓和葉子幫爸爸暖暖手。
剛落地的葉子小手隨便拍了一下爸爸的大手就蹲下來看冰塊,湯圓站起來和爸爸握手, 握過手了, 重新蹲下來看冰塊。
王錦繡兩隻手捂著鍾越河的手,幫他暖手:「別再抓冰塊了。」
真沒想到他喜歡玩冰塊, 說他冷冰冰一點沒錯。
鍾越河:「不抓了, 我事情沒結束, 先回去忙了。」
「早點把事情做完。」他的手稍微暖和起來, 王錦繡沒再抓著,讓他離開。
丈夫離開,她低頭去看兩個孩子,見葉子手指戳了戳冰塊,要把手指送嘴裡嘗嘗味道,她立即阻止:「不能吃,冰塊水是髒的,不是冰棍。」
她小時候喝生水,在她心裡井水是最乾淨的水,她家人是同樣的想法,結婚後越河不讓她喝生水,例舉喝生水的種種壞處,聽得她不敢再喝。
喝過二十年沒見出事……以防萬一吧,她都不喝生水了,也不能讓孩子們喝生水。
貨車裡的冰塊顯然不是給人解渴的,肯定很髒。
湯圓見媽媽把妹妹的手抓起來,拍掉妹妹手上的水,默默歇了嘗冰塊甜不甜的心思。
鍾越河這邊忙到中午十二點出頭才結束,小錢跟著貨車離開,小院子只剩他們一家人。
王錦繡走之前照例檢查提前一天收拾好的行李是否有遺漏,錢和要帶回家的當地特產特意多點了幾遍。
下午一點,一家人坐車回家。
...
錢金鑫坐著貨車回省城,到地方和專人確認交接。
工作交接完後,下午三點回到小院準備休息。
孫國建剛要出門,遇到錢金鑫:「金金,越河真有媳婦孩子了,啥樣的?」
錢金鑫休息睡覺的小院是鍾越河租來的,住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房間,他剛進院子就遇見小院裡最愛聽先閒話的男人孫國建。
他心裡很明白在背後議論嫂子不好,一起幹活做事的兄弟孫國建又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他只能這麼說:「鍾哥真有孩子,兒子女兒長得像他,尤其是兒子,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嫂子人很好,說話輕聲細語,鍾哥以後要是帶嫂子過來,孫哥你別太咋呼了,我能看出鍾哥真喜歡嫂子。
你要是敢對嫂子表現出半點不滿,鍾哥也敢給你穿小鞋。」
他住的院子全是單身漢,跟著鍾哥乾的兄弟年紀都不算很大,最大的不超過四十歲,孫國建今年二十三歲,鍾哥連年紀比自己大的都敢整,更不用說比自己年紀小的孫國建。
鍾哥當初給單身漢租小院住宿,明確說結婚的不能住進去,談對象的也不要帶對象過夜。
如果鍾哥沒結婚的話,要以為他是不是羨慕嫉妒有對象有媳婦的人。
真不羨慕嫉妒,他自己有,有才會考慮到單身漢的感受……或許說是考慮到嫂子的感受。
嫂子明顯不喜歡與人交談,永遠只說幾個詞。
在海縣待著的日子,他沒仔細觀察過嫂子,仔細觀察過鍾哥。
鍾哥說事情談話的時候,會去看待在不遠處的妻子兒女,吃完晚飯後,會帶妻子兒女去海邊看日落。
有件事他記得很清楚,他們到縣城辦事,鍾哥帶上兒子湯圓,湯圓當天生日,半下午辦完事回去之前,鍾哥向路人詢問一番,幾經周折找到買蛋糕的店。
來到蛋糕店,湯圓顯然沒見過蛋糕,目光沒離開過蛋糕。
鍾哥買了個蛋糕,路上湯圓想幫忙拿,鍾哥沒讓湯圓拿,對湯圓說起以前的事情。
鍾哥原話好像是這樣:「在你很小的時候,你媽媽生日,我給她買了個蛋糕,等我走回家,蛋糕壞了,看不出原來好看的樣子,你是小孩子,拿不動蛋糕,手不穩,讓爸來拿,回家給媽媽看蛋糕最好看的樣子。」
他很意外鍾哥會用如此溫柔耐心的語氣同孩子說話,更意外鍾哥如此在乎嫂子。
看他平時冷淡的樣子,以為他誰也不在乎。
孫國建:「不是家裡爸媽安排結婚?」
「肯定不是,你別想太多,我回去睡一覺。」
不可能是爸媽安排的,嫂子哪像村裡有錢人家的女兒。
...
下午四點半,一家人到了縣城車站,老樣子,鍾越河跑去買了三根冰棍。
他在家待一天後天就走了,王錦繡沒說他,想著以後湯圓葉子磨纏要冰棍,她該如何應付。
八月都沒到,熱的日子還很長。
不光湯圓喜歡吃冰棍,葉子也很迷戀吃冰棍的涼爽感覺,兩隻小手全程抓著媽媽拿冰棍的手,時不時將臉湊過去舔一口冰棍。
五點鐘客車發車,王錦繡望著窗外連綿起伏的青山,終於有了回到家裡的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