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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從後視鏡里瞥一眼許青與,打招呼道:「好久不見了課代表。」
副駕的梁邦名也回頭,興致很高地「喲」一聲:「是好久不見了啊轉學生,我剛沒認出來,頭髮都這麼長了。」
然後又扭向黃煜吐槽:「你也不告訴他剪剪,看起來像個女生。」
「我是教導主任嗎天天負責催人剪頭。」黃煜懶懶答,「而且挺好看的,剪什麼?」
梁邦名形容得誇張,但這麼說也有道理,許青與在高三一直忙於學業沒時間理髮,高考後也沒去理髮店,現在劉海長過眉毛,看起來確實像個秀氣的女生。
許青與從初中開始就分不清梁邦名說話的褒貶,靦腆地沖他笑笑,然後扭頭緊張問熊卓:「你…你會開車?」
「放心,上個月剛拿到駕照,手熱得不得了……」
「看路!」梁邦名一聲怒喝,熊卓立刻閉嘴,猛地剎車,這才沒撞上前方車輛。
許青與由於慣性往前一衝,險些磕到腦袋,他立刻對熊卓駕駛技術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默默開始扯安全帶:「真…真的沒問題嗎?」
熊卓現在卻沒心思回答他了,剛才急剎把老舊的破車弄死火了,他急著重新起步,手忙腳亂的樣子看得許青與滿頭冷汗,生怕這場開心的旅途還未開始人生都結束在路上。
「沒問題。」黃煜接過話頭,很樂觀地說,「我哥十六就敢開車往路上跑了。」
你哥撞死人了!
許青與默默且驚悚地想。
在梁邦名的罵聲和熊卓反駁的咆哮里,馬自達歪歪斜斜,最終還是幸運地沒出意外,許青與也在路上了解了這次旅行的來由——熊卓高三時抽獎中了個三天兩夜遊,本來打算高考後約女朋友來,但是……
「他高考前一個月被甩了,笑死。」梁邦名幸災樂禍道。
「你得意什麼?」熊卓反唇相譏,「告白被拒絕28次的職業備胎。」
梁邦名勃然大怒後又無言以對,失戀和沒資格失戀相比到底還是沒資格失戀慘一些,他只能扭頭轉而陰陽怪氣黃煜:「大少爺怎麼不和女朋友度蜜月,淪落到跟我們幾個單身漢出來混?」
黃煜和校花在一起的事梁邦名和熊卓當然知道,兩人沒少因此對著黃煜發酸發瘋、羨慕嫉妒,他們在群里那酸溜溜的樣子,一度讓許青與懷疑這倆哥們不會也暗戀黃煜吧。
「分手了。」黃煜低頭看著手機,「別來揭短。」
「哈?!」這下連熊卓都震驚地回頭,馬上又被梁邦名一句「看路!」吼回去。
許青與也悄悄偏頭看他,雖然早聽說也有猜測,但現在聽黃煜親口承認,他還是很缺德地暗自喜悅一下。
「怎麼分手的?」梁邦名還在震驚,「你被甩了?」
黃煜不說話,抬眼面無表情地盯住梁邦名,梁邦名知趣回頭,熊卓做出總結:「他被甩了。」
前座兩人默契且缺德地大笑起來,甚至還熱烈慫恿,要拉許青與入伙。
「轉校生,你沒什麼想對被人甩的倒霉蛋說的嗎?」梁邦名問。
許青與咳嗽一聲,捂著下半張臉說:「加油。」
他聲音小小的比不過蚊子叫大,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到酒店已經是傍晚,幾人決定先入住放好東西,再出去夜市玩。房間的分配流暢自然,黃煜不想和兩個嘲笑過自己的人一間,拉過許青與包上的提手把人帶走,房就自覺分好了。
幾人休整片刻出門,在夜市逛了一圈,最後找了家酒吧進去。
山間小鎮管得沒那麼嚴,隊伍里明明有倆未成年也成功混了進門,其中一個還順利去吧檯點了一打啤酒。人越是年輕似乎就越喜歡用菸酒來證明自己的成熟,熊卓和梁邦名進門就吹上了,嚷嚷今天誰都不許點非酒精飲料,然後轉頭就開始拼酒,輸的人買單,兩人摩拳擦掌,誓要把對方喝破產。
然而,兩人口氣和酒量成反比,一打啤酒沒喝完,就已經抱頭痛哭,哭訴這三年艱苦的高中生活,許青與聽到他們說被綠啦、群架啦、逃課啦……抹兩把冷汗,默默覺得自己的高中生活實在有些單調。
於是他把視線移到給自己高中生活帶來酸甜苦辣的人身上來,黃煜坐山觀虎鬥,點了瓶桃子酒,在一邊邊喝邊看熱鬧,那果酒喝著甜,度數卻嚇人地高,黃煜喝了小半瓶,現在看起來也有些醉態。
「聊…聊聊嗎?」許青與挪著椅子悄悄靠過去,說,「有點,無聊。」
「好呀,聊什麼?」黃煜偏過腦袋,很懶散地應答。
許青與猶豫下,給自己猛灌兩口啤酒壯膽,往前問出自己好奇了一個下午,往前說更是糾結大半年的問題:「你和…,你什麼時候分手的?」
黃煜抬杯子的動作頓住,向他投來一瞥:「怎麼忽然問這個?」
「好…好奇。」許青與錯開視線,半是真心半是隱藏著說。
黃煜看他一會兒,忽地笑了,他把小半杯酒一飲而盡:「秘密。」
又見許青與眼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眼鏡後的眼睛圓溜,閃著執拗的光,再聳聳肩,懶懶說:「撒嬌沒用,換個話題吧。」
「……」許青與知道他不想說,也不會說了,便失望但順從地再換另一個好奇的話題。
「你…你想去哪所學校?」
出成績後,兩人雖然互相告知了成績,但許青與卻未有機會像初中那樣了解到黃煜的志願,他一是沒機會,二也是在刻意迴避,他的理智告訴他不知曉是對的,擔心他在了解後,會忍不住連大學都跟著黃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