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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誰?嗯?」黃煜氣樂了,抬手用手肘卡住許青與的脖子,這種哥倆好的玩鬧動作在許青與避著他走後,就很少發生了,此刻再出江湖,有種熟悉又陌生的詭異感,黃煜哼哼著壓制住許青與的反抗,「沒良心的小眼鏡。」
許青與掙扎半響,忽地想起黃煜今晚原定的行程,掰著黃煜的手忽地鬆了:「你不用,不用去藝…藝術節嗎?」
話音剛落,許青與立刻察覺,勒著自己脖子的人身體一僵,隨後放開了自己。
兩人站直,一同往西南方向的體育館看去——藝術節在其中進行,那棟方正的建築的窗戶此刻時不時透出些霓虹燈光線,彰顯藝術節的熱鬧。
「節目過了。」半響,黃煜聽不出情緒地開口,「現在去也沒意義。」
許青與以為他會調侃幾句,比如「小眼鏡我是因為你才錯過告白機會啊好傷心」之類的,但黃煜一句說完就頓在那,沒再開口。
所以只能許青與接上:「對…對不起。」
「沒事。」黃煜看著那飄散的夜空中的光柱,很快說,「徐澤幫的問題,記他帳上。」
他語氣依舊很平,但裡頭透出絲絲涼意,像被風吹進走廊的雨絲。
許青與不妙地聯想到初中時揮來的跳繩,以及黃煜鮮血淋漓的右手,他警惕又急切地扯住黃煜袖口:「你別——」
「別什麼?」黃煜轉頭一笑,笑意很顯然地不達眼底。
許青與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已經在盤算怎麼整治徐澤幫了,雖然徐澤幫活該,但要拉一個混蛋下水很難不弄濕自身,許青與不希望黃煜被牽連,手攥緊些,小聲說:「沒…沒必要。」
黃煜收了笑意,和他對視一會兒,半響眼眸一彎,揉軟其中冷硬情緒。
「好啦。」他像小孩子一樣柔軟輕快地說,「我不動徐澤幫。」
又笑:「去吃夜宵嗎?」
許青與確認過他不似撒謊的保證,鬆口氣道:「現…現在?晚自習,還…還沒結束吧?」
「嗯嗯。」黃煜恢復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可是鴿了藝術節來看你發言的,你現在推掉個自習陪我,難道不應該嗎?」
「……」許青與妥協,「走…走吧。」
兩人一同往樓梯間走去,路上,許青與忽然想到什麼,舉起手裡的盒子,問:「眼鏡,多…多少錢?」
「沒多少,小眼鏡你請我頓夜宵差不多了。」
「……告…告訴我,下周一,還你。」
「唔,那再加上每天的午餐晚餐,請客兩周怎麼樣?」
「不行嗎——」
「好…好吧。」
不知道是誰傳的消息,黃煜本來打算藝術節表白鄭以晴但最終沒出現的事不脛而走,許青與第二日便發現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後知後覺雖然黃煜讓自己保密,但他喜歡鄭以晴的事,似乎也早成為人盡皆知的秘密。
然而這則八卦卻被雙方矢口否認,鄭以晴面對好奇的友人搖頭說不清楚沒聽說,黃煜則笑道確實有過去給舞蹈社的社長的表演應援的想法,但出了些意外,可惜……
能印證八卦真實性的似乎只有昨夜那束被人無意拍下的、躺在垃圾桶里的花束,暴雨洗刷下薰衣草可憐地只剩個光杆,有學生聲稱看見黃煜把它扔了。
作為參與到「意外」,或說乾脆是作為「意外」一部分的許青與,則有機會比別人知曉更多,成為黃煜兩星期飯票的他在某日晚間剛坐下,就見面前端著餐盤的黃煜看到什麼,說句「等一下我」後放下盤子,往一個方向走去。
許青與視線追隨他,黃煜繞過水池和排隊的人群,目標明確地停在餐具桌前,鄭以晴和她的朋友剛打好飯,正站在那準備拿筷子,見黃煜過來,女生紛紛露出看八卦的神色,後退半步讓出空間。而比起朋友們的誇張反應,鄭以晴則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淡,許青與想她可能也看到了那一束花,本來是歸屬自己的,卻七零八落躺在垃圾桶,很難不讓人生氣。但黃煜和她說幾句,手虛虛托臉做個花托狀,鄭以晴就被逗笑了,那笑意一閃而過,她很快地繃緊神色,一言不發地端著盤子去找座位了。
許青與收回視線,低頭處理盤中食物,十幾秒後,黃煜回來了,許青與聽他坐下長嘆口氣,吐槽地感嘆:「喜歡人好難。」
許青與安靜地把姜塊挑出土豆絲,半響似乎是無心地道:「喜…喜歡你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黃煜和鄭以晴似乎冷戰了,儘管他們並沒有在一起……許青與還是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才知道黃煜原來一直和鄭以晴有聯繫。
但他也無暇顧及這些,因為全國性的奧數冬令營即將舉辦,他得著手準備。奧數冬令營是為國際奧數賽事IMO選拔國家代表選手而舉辦的,如果能在其中取得一定成績,就能在一些大學的自主招生上取得優勢,甚至有可能直接被保送。
如此好的機遇自然也競爭激烈,分給二高的名額只有三個,三個奧班,100餘名學生,都會為這寶貴的名額爭得頭破血流。
許青與自然也想入選,奧數冬令營是許靜從高一入學開始就嘮叨一定要把握住的機會,她用詞誇張態度激進,好似許青與選不上高中三年就廢了,人生也廢了,在許青與成績下降時,她每次發飆,拿出說的話題,一是許青與改志願不去培才,二就是奧數冬令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