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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氣草是萬用草。
受傷了,把臭氣草嚼碎敷在傷口上不僅能殺菌還能止血。
但陳白羽受不了臭氣草的那股味道,太刺鼻。
平時感冒發燒的時候,家人總是用臭氣草煮水給她喝。
「很快就好了。擦乾淨手,擦乾淨眼淚。」
「嗯。」
陳白羽看了一眼敷在掌心上的臭氣草,然後靠在阿祖的腿上。
小胖子用手戳了戳陳白羽破皮的地方,然後跑去扯一把臭氣草回來,塞進嘴裡嚼。
「姐。給。」小胖子把嘴巴里的臭氣草吐出來,遞給陳白羽。
陳白羽嘴角抽抽,「不要。」
「給。」小胖子堅持。
陳白羽堅決拒絕,「不要。」
推來推去,最後小胖子手裡帶著口水的臭氣草就落到了阿祖的腳板上。
「剛剛好。」陳白羽扯扯小胖子的小肥臉,「趕緊洗手去。然後幫阿祖擦乾淨。」真是的。
添亂的臭小子。
經過下胖子這一搗亂,陳白羽的心情也沒有剛剛的壓抑了。
現在的她,已經平靜了下來。
忘記了雪嬸子喝農藥這件事的確是她的錯,她後悔,懊惱。但這些都於事無補,現在只能希望雪嬸子能躲過這一劫,以後都好好的活著,千萬不要再做啥事了。
希望吧。
祈求祖宗保佑。
有人從路邊走過,說得正是雪嬸子的事情。
三五成群,一傳一,一傳一群。
你說你知道的,我說我知道的。
你說你猜的,我說我猜的。
最後真相越來越遠。
上輩子也這樣,雪嬸子去世了,傳出來的版本一個比一個過分。上輩子,雪嬸子去世,糠叔也喝了農藥,不過被搶救及時,救了回來。
當天晚上,雪嬸子的兄弟就打上門來了,要求糠叔賠命。因為他們在村里聽到的版本居然是糠叔把雪嬸子給打死了,說有人看見了,從家裡一直打到公路上。
要拉糠叔去報警,說他殺人。
糠叔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辯解,任由雪嬸子的兄弟把他給打了個半死。如果不是看在三個年幼的孩子的份上,相信雪嬸子的娘家人是真的想要打死他的。
兩輩子,陳白羽都不知道雪嬸子和糠叔到底在爭執些什麼?為什麼開開心心借車出門的雪嬸子會突然絕望的喝農藥?
上輩子的陳白羽沒有多問,雪嬸子的死雖然鬧得有些大,但當時她已經回校。很多細節都不清楚。
聽說這樣,聽說那樣,誰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糠叔的脾氣雖然火爆,但也不是會打老婆的人。
上輩子,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爭執些什麼,爭吵了些什麼?為什麼一條人命就這樣輕飄飄的沒有了?
最後可憐的也不過是三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陳白羽有些冰涼的小手握住阿祖的手,想要從阿祖身上吸取溫暖。小胖子的小手伸過來,搭在陳白羽和阿祖的手上面,然後笑嘻嘻的看著陳白羽和阿祖。
陳白羽突然就笑了。
生活如此美好,怎麼就有人捨得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事情去輕生?
陳白羽什麼都不想,就靠在阿祖的腿上等待雪嬸子的消息。
等待,是煎熬的。
村裡有八卦的人走過來問陳白羽,她是怎麼知道雪嬸子要喝農藥的?
因為陳白羽像發瘋一樣衝過去撞門,所以大家都好奇,她是怎麼知道的?
陳白羽抿抿嘴,只能用做夢來解釋。
雪嬸子來借車,然後她午睡的時候就夢到雪嬸子出事,她以為夢都是反的,所以就沒有亂說。後來,突然聽到有人說雪嬸子和糠叔在吵架,就擔心夢裡的事情會成真,所以才會急急地跑過去。
「也幸好陳小五。」
「哎。年紀輕輕的,有什麼事想不開?日子再難,熬一熬就過去了。」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小事也能吵起來。」
「現在的日子能有以前的難熬?」
「好死不如賴活。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
......
陳白羽不喜歡在背後談論別人,更何況這個人還生死未卜。但這些人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站在龍眼樹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
還說以後要多教教雪嬸子做人老婆不能太軟弱。
也說要找村長,讓他教育教育糠叔,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打老婆。
「小五,你的腳......」堂伯娘突然抓起陳白羽的腳看,「怎麼傷了?」白白嫩嫩的小腳板上很多細細碎碎的小傷口。
小傷口裡還有沙子等容易感染的東西。
「也不洗一洗。」堂伯娘用水盆接了水出來,幫陳白羽洗乾淨腳上的傷口。陳白羽的腳太嫩了,平時村裡的孩子都是光著腳走路的,也沒見誰說被石頭磕破了腳的。
只有陳白羽從小就講究,就矯氣。
堂伯娘扯來一把臭氣草,扔進水裡揉揉。
用臭氣草的水洗腳、消毒後,陳白羽就坐在草蓆上,聽著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家長里短。大家都覺得雪嬸子肯定會救回來的,所以大家並不是很擔心,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有什麼事情要喝農藥?她怎麼就沒有給阿糠一刀?我男人要是敢和我吵,呵呵,看我不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