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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爺爺不好?」
「嘻嘻。我們那不叫爺爺,叫阿公。阿公很好,我這次帶來的草蓆就是阿公編織的。阿公每次趁虛的時候,都會給我買一些農場沒有的水果,例如大蘋果還有梨。」
雖然,每次都是爛水果,但相對於村里其他的小孩子來說,陳白羽已經很幸福了。
村裡的很多孩子,長到十幾歲都沒有吃過蘋果呢。
「趁虛?」
「就是趕集的意思。不過,我們那叫趁虛。」
「嗯。」顧延年點點頭。
大唐農場因為地理的原因,很多方言都有些偏。
因為有顧延年的幫忙,陳白羽直接坐飛機回到廣州,然後有人在等著她,把她送回市里去。
回到市醫院的時候,初一時候的班主任吳盛芳剛好也過來看春玲。沒想到會看到陳白羽,被嚇了一跳。
「陳白羽同學?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已經開學了嗎?」
「我回來看看春玲。」不看看,她心不安。
吳盛芳老師看了一眼站在陳白羽身後的男人,「這是?你哥?」班主任見過陳白羽的爸爸,知道這不是。
也知道陳白羽的兩個哥哥正在國外留學。
所以這人,是親戚?
雖然疑惑,但吳盛芳老師也沒有多問,陳白羽也不想多說。這是顧延年給她安排的人。
至於是什麼人,陳白羽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看身板就知道絕對和步隊脫不了關係。就不知道是否已經退五了。
陳白羽點點頭,「老師,我們去看春玲吧。我一會還要趕回去呢。」她急匆匆的趕回來當知心姐姐,就是怕春玲真的把自己給作死了。
她不希望自己有後悔的一天。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現在,活血覺得兩人的關係一般,即使春玲真的死了和她也沒有關係,她沒有義務勸解。
但是,如果春玲真的因此而死的話,她肯定會後悔。
這也是陳白羽很不喜歡『早知當初』這個詞的原因。
為了不『悔不當初』所以陳白羽請假過來了。
「好。哎。能勸的我們都勸了,她就是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就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這個人都瘦得就剩下皮包骨頭了。看著她雙眼空洞無神,挺......挺不是滋味的。好好的孩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吳盛芳老師無奈的搖搖頭,他是春玲和陳白羽初一時候的班主任,對於春玲和陳白羽之間的關係最清楚。
對陳白羽能回來看春玲感到很欣慰。陳白羽是第一個老看春玲的同學。春玲在市一中讀了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竟然沒有一個好朋友。
也不知道是應該誇讚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還是無奈她人緣差?
這段時間,吳盛芳老師和其他幾個班主任輪流勸說,但春玲就是沒有反應,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的睜著雙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家人也沒有出現。
現在醫藥費、住院費還是他們幾個班主任湊起來的。
好不容易湊了醫藥費,但春玲竟然還玩絕食,怎麼能不讓人生氣?
好心肝被糟蹋了。
「你好好的勸勸她吧。」
看到春玲的樣子,陳白羽被嚇了一跳,也有些生氣。自己的生命自己不珍惜,還以為的作踐,還指望別人來珍惜?
簡直就是蠢。
春玲躺在病床上,雙眼凹陷,眼底烏青,臉頰銷售,顴骨突出。因為太瘦,臉上的皮膚鬆弛,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張蠟黃的皮包裹著幾塊骨頭,看著就讓人覺得恐怖。
哎。
為什麼要自己作踐自己?
有什麼意思?
吳盛芳老師看過春玲後就離開了,陳白羽坐在春玲的病床旁邊,「你這樣有意思嗎?」
春玲的眼珠子動了動。
「幾個老師來看你,關心你,甚至為你籌醫藥費。但是你呢?不僅無視別人的關係,糟蹋別人的付出。我都替幾個老師心寒。你割腕自殺被救回來後,本不需要住院,但老師擔心你家裡人照顧不好你,所以讓你住在醫院,覺得你留在醫院更能養好身體。」
「老師希望你養好身體。但是你呢?你在做什麼......」
「你有什麼資格躺在這裡,讓別人擔心?如果真的想死,不用絕食,直接從窗口跳下去不是一了百了?為什麼要選擇絕食這種,鈍刀割肉的方式呢?你割的不是你自己的肉,而是關心你的人的肉。」
「除了幾個老師,還有誰會關心你?如果真的想死,為什麼不回你家門口上吊?不就是因為你知道,即使你吊死在自己家門口,也沒有人會為你掉眼淚,甚至還會覺得你晦氣。」陳白羽的語氣很冷,「老師欠著你的了?為了你勞心勞力,卻連一句『謝謝』都沒有。明知道老師擔心,卻還是選擇自殘的方式,狼心狗肺?」
「這麼決絕,還住什麼醫院?直接回家等死不就好了?」
春玲的嘴巴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
「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還能指望別人珍惜?自己都不愛自己,還能指望別人來愛你?你在這裡尋死覓活的,除了老師還有誰在乎?沒有人在乎,你尋死覓活給誰看?為難別人,作踐糟蹋你自己?」
陳白羽嘆口氣,「春玲,你真的應該好好的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人生了。你一味的埋頭苦讀是為了出人頭地,但能考上大學並不代表著就是出人頭地。很多名牌大學的學生畢業後也一樣沒有工作,為什麼?因為他只會讀死書,和社會脫節......人活在世上,就不會,也不能只是一個人,是需要交際,交往,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