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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輝年遞給陳白羽一顆話梅,陳白羽搖搖頭,她不敢吃東西,就怕自己張嘴就會吐出來。只是還沒有等陳輝年收起,胖女人一把搶了過去,塞進嘴裡,「還有沒有?一顆不夠味。」
陳輝年把裝話梅的袋子遞過去,「給你吧。」
「大嬸,下次你坐車的時候最好帶個袋子,不要把頭伸出車窗外,很危險的。」
「多管閒事。袋子不要錢?再說,誰暈車不是吐出車窗外的?」胖女人噼里啪啦對著陳白羽兄妹的臉就懟。
陳白羽可憐兮兮的靠在陳輝年的肩膀上,在手心裡塗抹上風油精,然後捂住嘴。
第82章 人間百態(2)
混混沌沌,頭暈腦脹。
陳白羽覺得自己已經死掉了一半,真的太難受了。
「快到縣裡了。」陳輝年安慰妹妹。
妹妹看起來像大半個月沒有澆水的小草,陳輝年也沒有辦法,只能一次次的把風油精塗抹在她的額頭上。
「小娃,你們要去哪?」死命要擠在他們前面的胖女人樂呵呵的和陳輝年聊天,然後鄙視的撇一眼『呆頭鵝』陳白羽。
「寶陽鎮大唐農場。」陳輝年雙手護著妹妹,儘可能的讓她更舒服一些。
「哇塞。那好遠嘞。」她還想等這兩兄妹下車了給她讓座呢。
白想了。
「的確很遠。」
從市里到縣城需要兩三個小時,然後轉車到寶雞鎮,再從寶雞鎮轉車到寶陽鎮,然後從鎮上回到大唐農場。
想想就心累。
「你們來市里幹什麼?」
胖女人沒話找話的和陳輝年聊起來。
陳白羽小手揉著太陽穴,靠在陳輝年身上昏昏欲睡。
「什麼一蚊五?沒有。只有一蚊。愛要不要。」一個剛上車的老大爺手裡拿著扁擔,高聲的懟收費員。
『蚊』是本地人對『元』的別稱,是『文』變調而來。
『一蚊』也即是一元。
外地人說『一元一角』,本地人說『一蚊一毫』。此『一毫』不是長度的換算單位,也不是香港的輔幣單位,只是本地話的一個說法。
例如『五角』『五毛』,本地人會說『五毫』,而農場人則會稍稍的帶有尾音說『五毫紙』。
上輩子,陳白羽在讀大學的時候,就因為話里總是情不自禁的帶有本地音或者本地說法而讓同學們嘲諷笑話。
「當年修路,我和我家都是出了不少力氣的。沒有我,就沒有這條路。」
「這麼點路,竟然要收一蚊五?亂喊啊你。」
售票員也是無奈,不過也習慣了。
走這一條線,什麼樣的奇葩沒見過?
不給足車費就不開車。司機把車停在路邊,下車抽菸,反正他不急。
老大爺就是不願意再掏五角,「有本事你就咬我。哼。什麼玩意。當初修路的時候說方便我們大家出行,屁。麻蛋的。一點路沒有座位竟然也要一蚊五,搶錢啊。」
老大爺和售票員吵起來,車上的人不耐煩的罵了起來。
外面的太陽正烈,車廂里的氣溫高,大家又你擠我擁的。不少人情緒暴躁的罵罵咧咧,有人讓老大爺趕緊掏五角,有人讓司機趕緊開車,這麼多人塞在狹隘的車廂里,醃人肉乾呢。
爭吵聲越來越大。
陳輝年雙手捂住陳白羽的耳朵。
「趕緊的。我有急事呢。」有個穿著襯衫的男人,站起來,朝著老大爺喊。為了五角在吵吵咧咧,浪費時間。
老大爺也不客氣,直接回懟一句,「有急屎就下車拉。」
陳白羽笑了笑。
最後,老大爺也沒有掏錢,死賴在車上,售票員沒有辦法。司機只能開車,不能因為一個為老不尊的老大爺而影響全車人,會被打的。
站在陳白羽前面的胖女人一手捂住額頭,假裝很虛弱的看著陳白羽,「小妹子,我頭暈,能讓我坐會嗎?就一會。」
陳白羽瞥了對方一眼,知道自己要是挪了屁股就別想再有座位。
胖女人很虛弱的的看著陳白羽,手卻很有勁兒的扒拉著陳白羽。陳白羽差點被從座位上扯起來。
「大嬸,你坐我這吧。」陳輝年站起來給胖女人讓位。看女人的臉色就知道不好惹,要是真的吵起來,他們兄妹還不一定是對手。
胖女人坐在陳輝年的位置上,吃著陳輝年剛剛給的話梅,得意的臉上哪裡還有半分虛弱?
第83章 好人好事記錄本
陳輝年把陳白羽送回農場,然後又回縣城上課。
「我都說能照顧小五,你偏要跟著回來,浪費時間。」炳堂叔覺得陳輝年是多此一舉,他又不是第一次和小五去市里,上次不也照顧得好好的?有什麼好擔心的?小五厲害著呢。
「炳堂叔,上次是小五照顧你吧?」陳輝年翻個白眼。炳堂叔上車自顧自的霸了個靠車窗的座位,大包袱放在雙腿上,雙手抱住,下巴枕在大包袱上睜著眼睛睡覺。至於周圍的嘈雜聲?全當唱歌了。
上次炳堂叔帶小羽毛去市里玩,沒有肉包子打狗就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陳白羽在家休息了兩天,就帶著從市里買的禮物去找小夥伴玩。陳白羽從市里給陳杏子和陳樂樂一人帶了兩隻鉛筆和一個彩色的練習本。
陳杏子拿到新的鉛筆很高興,特別是鉛筆上的橡皮擦還是粉色的,看著就漂亮。